夜已深了,窗外零零散散的飘落着雪花,屋子里煤炉上茶壶里的水烧着跟蒸汽机一样,他披着一件夹克,站在满是油污玻璃的窗前,玻璃上映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满是胡渣的脸,往着窗外,不禁的他陷入了沉思,缓缓的走到桌前,嘴里有意无意的抽着哈德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一束已经干枯了的百合花,脑子极不愿意的回想着往事。
五年前他们相爱了,她很喜欢阿狸,在认识她后他变着法各种样式的的阿狸,画的,买的,甚至买来布绣的,而在她的房子里也放满了各种的阿狸,然而一切都结束了,她走了,他的心也跟上走了,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具干尸一样。
如果非要阐述爱情的话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然而这一切却在悄然无息中终止了,在他们相爱的第五个年头,紧锣密鼓的张罗婚礼的时候她的突然晕倒让这场爱情圆满的画上了句号。一个星期后她诊断出白血病,这一切就像晴空霹雳一样,打的两个家庭一对鸳鸯措手不及,然而一切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巨额的医药费已经榨的两个家庭不剩一滴汁了,而医院的催账单却像黑洞一样,肆意咆哮着,吞噬着一切。
在她病倒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日没夜的陪着,低声下气的到处借钱,甚至有了卖血的念头,然而即使他再怎么努力,死神是看不到他的可怜的,在她做了移植后的一个星期,身体出现了剧烈的排斥应激反应,在ICU一个星期后,她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她走了,永远的走了,而他的心也碎了。曾经抱着阿狸留着长发喜欢傻笑的女孩永远的走了。
生病这段时间,化疗使她掉光了头发,人也消瘦很多,皮肤紧贴骨头的她日进食仅是婴儿的量,他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紧靠流食跟营养液的她皮肤比比常人煞白许多,第一次看她的人也许会感到一丝丝的害怕。但对他来说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突然之间变成有这样多多少少都有些接受不了。深夜看着熟睡中的她他痛恨老天为什么不把病得在自己身上,却要去折磨一个花季少女呢,她的日子还长啊,才刚刚踏入这个社会啊,然而生活就是这样不如意,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所剩下的就是自己承受了,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罢,总会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也总会让你经历不该经历的!
东方的日头露出了地平线,一夜没睡的他全凭七块五的白塔山支撑着他的精神,脑子里想着不该想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五年来的一幕幕关于她的事,他的嘴角向上弯曲了,是的,他笑了。也许死神可以剥夺你的生命,但永远剥夺不了你的灵魂,这辈子,他无怨无悔!
乡下,油菜花已经开满了漫山遍野,田里劳动的人民哟呼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山歌,清明过后,山里土包包的坟上都增添了不少的新土,但是她的没有,因为亡者不到一年的坟是不能够添土的。他知道她喜欢春天,知道她喜欢吃菠萝,知道她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他特意的,特意的准备了很多很多!
自从她走后,家里的阿狸还是原先的布局,不过比以前更冷清了,但当他望着床头两人大学毕业的合影照,他似乎仿佛又回到的大学。他跟她是同班同学,她坐在第三排,而他坐在第四排,两个人之间仅隔两个同学;大学的他爱写作,喜欢文艺,是文艺青年之类的男孩,而她温柔,善良,喜欢阿狸,有着典型的东方女性之美,大学一年后,他成功追到了她,但两个人一个外向,一个内向,脾气也合不到一块,经常吵架,但感情好像就是这样,越吵越浓,越吵越爱!是的,只要两个人相爱,脾气能成为阻挡的巨石吗?
是啊,一切总不能如自己所愿,原本年底结婚的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疾病给夺取了一切,他感叹命运不公,他痛恨自己没本事,但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打动老天,该来的还是来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而他,每日依旧用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一束干枯了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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