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忽而就想起中草药
想起楼下那间像老书房似的中药房,中药房里长长的抽屉。这个季节,小抽屉里应该充溢着新生似的野草野花、泥土和阳光的香味吧。
是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上闻中药房里的草药香的,安心又温暖。那时候身体孱弱咳嗽,时常被母亲领着到楼下中药房里。坐在苍黑的桌子前,花白胡子的老中医摸摸胡子把把脉,微闭双眸,随即念出一长串咒符似的话,小时候听不懂。宣纸上写好了处方也像咒符似的,听不懂。下巴贴着深红桌子上,看着老中医对着处方从一个个小方抽屉里拿药。
还记得是黄色的花蕊,又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瞧着好玩,我就问母亲这小花叫什么,母亲告诉我这是金银花,三月开花,五出,微香,蒂带红色,花初开则色白,经姨、二日则色黄,我才知道原来我时常喝的药是她。
如今我还是迷恋中草药,一株草竟可以入药。
想起《本草纲目》,想起古老的东方文化里,一株草,甚至一株草的根、茎、叶或花和果,在中药房的抽屉里,在花白胡子老中医的笔下,竟发挥出玄之又玄的效果。泥褐的陶罐热气腾腾,草药的苦味和香味在大宅子的屋檐下弥散。于是脸色苍白的女儿家脸颊泛粉,唇色红润,对镜花黄,浅声赋诗,重拾花针。半夜咳嗽的书生也磨墨提笔,吟诗作赋,星罗棋布。只是一株草,在老中医一笔点化下,在陶罐沸腾下,就真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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