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乱神之二

作者: 尤婆姨lilly | 来源:发表于2019-03-17 16:07 被阅读19次

    玄幻小说

    三花猫(稿二)

    一猫生得不甚美好,三花猫是也,雄性。性情温顺,爱干净,好吃懒做。

    一日,挨邻居男孩儿一脚。但听他道,畜牲,滚开!

    猫儿挨了一脚,腹部疼痛不已,痛不欲生,接连两日疼痛令它坐卧不宁,楚痛自腹部蔓延,自然怀恨在心。心心念念要报仇雪恨。想说该一口咬死他最痛快,最解恨。然而,一只猫若要咬死一个人,简直是痴猫呓语。

    三花猫前思后想,觉得做狗最妥当,自然能一口咬起那踢它的仇人。故,发誓要复仇,来生投胎做狗。

    其每夜里向月而泣,悲悲切切,声泪俱下,信誓旦旦言来世要投胎做狗,咬死仇人。每日则立在仇人宅邸门前,认真瞅门牌号,认真端倪仇人的面孔,更认真虔诚的嗅他的气息,记住他的一切信息。来世投胎做狗一口咬死他,便与他结束一切恩怨情仇。

    一夜,月圆,月白风清。三花猫立月影里开始学狗吠叫,学狗前肢匍匐,立起后肢使劲摇尾巴,学得惟妙惟肖。它想如此反复七七四十九个月圆之夜,自然如愿以偿。便这般生活着,活得有目标有动力。复仇乃毕生理想,孜孜不倦,碶而不舍的追求。

    如果看官见猫儿月圆之夜学狗吠叫,便是它了。

    周而复始,它年华老去,仇恨不减当年。果然一命呜呼,黄泉路上去了。面呈阎王爷。问答如下:

    三花猫大胆!修炼做阿修罗,何故?从实招来!

    答,欲报仇雪恨!

    当为此付出代价!

    我愿意!它悲从中来。遂将来龙去脉交待明白。

    末,三花猫果然投胎做狗――一只天生铁齿铜牙的德国狼犬,专一为报仇雪恨而来。

    狼狗生出牙齿时便有了主人。一个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乡村庄稼汉。也不舍得亏待它,几乎是一锅里吃饭。它感恩戴德,陪伴主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因畜牲道不同与人,依旧记得上辈子的仇人。狼狗渐渐成长,仇恨随之成长,几乎淹没了它。它焦急万状,惯常独自溜达去那熟悉的街道,去了几次不曾见到仇人。

    光阴荏苒,一秋季,它立在马路丫子抢一侧眼见一少年带着熟悉的气息回家去,便尾随其上。它想自己足够高大威武,立志要一口咬死他,以报仇雪恨。它盘算着如何能一口叫他毙命,血海深仇。

    复一夜,它立在月白风清的黑夜里,瞅见自己的影子高大强壮,想自己两岁了,青壮年,不必担惊受怕,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是英雄豪杰。故,乘主人不注意,挣脱了束缚戟袢,一路往仇人家跑去,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蜷曲起身体打盹。心下算计,那调皮的男孩今天该十多岁了,会不会又长高了?

    天亮,晨曦微明,秋风瑟瑟。它恍惚里听见一少年哼着歌背一书包出来了,步伐轻快。自是直起脖子,瞋大眼,竖立起耳朵来听。果然是它不共戴天的仇人。它缓慢起身,仔细嗅了嗅,是仇人的气味,它分辨得出来,错不了。便小心翼翼步入他视线内。它看见仇人也长高了,一翩翩少年,比它更具杀伤力。它忖度既然投胎做狼狗,事情到这一地步无有退路,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它向前迈一步,活动筋骨,抖擞精神,振作起来,向他龇牙咧嘴,展示给敌方两排闪着寒光的牙齿与阔大的嘴巴。却听那少年谩骂一句,畜牲,滚!拾起一石头向它投掷。

    它恶从胆边生,抻长脖子,浑身毛发竖立,怒吼一声,端的是狼烟四起。只见它直立起身体,饿虎扑食一般,卷着寒风向他扑去。一口咬断他脖子也就偿还他踹它一脚的仇恨。陡然间,它一蹬腿,跳跃起来,向他脖子咬去。少年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它喘息粗重,疯狂嚎叫,追逐于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它嚎叫。咬不死他也得咬下他一口肉来解馋!两者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撕杀。

    街边恰是十字路口,红灯。一车缓慢停下。一少年慌张失措,撞了上去,摔倒在地。它扑上去,不待它张开嘴巴,他将沉重的书包砸向它。一阵寒风越过它头顶。它灵巧的缩回脖子,躲过了。便又企图咬他脚踝。它想叫他血流成河,叫他知道什么是钻心的疼痛。一人一狗挣扎于生死一线间。它看见他飞起一脚踹过来。千钧一发之即,它自是眼明手快――没有手,只四蹄快罢了,一闪身躲过了。便是这一只脚,依旧穿运动鞋,只款式不同,大了许多,从前踹过它肚皮。它怒不可遏,用尽力气蹬起后腿,腾空而起,终于咬到他的腿了,一股热血汩汩而出,细滑的皮肤,新鲜血液的香味。它品尝到仇人清新的血液,快乐的战栗不止。终于明白幸福的滋味叫做头昏目眩;叫做咬死仇家;叫做食其肉,寝其皮;叫做杀人不偿命。它撕咬下一块人肉,激动得浑身战栗,瞳孔胀大,毛发倒竖。听见他哀嚎一声,缩回腿去。为时已晚,活生生被它咬去一块肉。它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凝结在脸上。便狼吞虎咽,将人肉吞了,胡须上粘着猩红的鲜血,舔舔宽大的唇,一块肉罢了,不足以裹腹,不足以雪耻。便环顾四周,考虑要决一死战。时不待我,只吃一块肉真不解恨,它士气大震,依旧想一口咬死他。目光落在他咽喉要害处,只消一口,他必然断气。它屏住呼吸,不错眼珠的瞠视他咽喉处。

    突兀的,车上步下来一壮年汉子,手里抄一金属扳子。滚开!狗!

    它便与一少年一汉子展开殊死搏斗,扣人心弦,硝烟四起。敌众我寡,它想,便是死了也是一条好汉。狼狗复仇成功。便被人捉拿了去,做安乐死。

    当日新闻播报,一少年于十字路口被一狼狗追咬,鲜血淋漓,险些毙命。

    狼狗死了,复又赶赴黄泉路,见阎王爷。问答如下。

    狗咬人,没咬死?

    没有。

    因何咬人?

    因当年我是三花猫,他踹我一脚。故,报仇雪恨!吾睚呲必报!

    包藏祸心的狗!滚去投胎做冷血动物!阎王爷惩罚它投胎做蛇――冷血动物是也,终日以肚皮行尸走肉!

    我愿意!大义凛然,豪迈吠叫道,我选择做最毒的毒蛇――响尾蛇!谁欺负我我就咬死他!毒死他!

    夏末,烈日灼心,热浪滚滚。茫茫峥峥的原始丛林内,一冷血动物响尾蛇于阴暗灌木丛中蜕皮。但见它缓慢而艰难的扭动身体,肚皮贴着滚烫的土地,期期艾艾,借以石头摩擦下颌,痛苦的挣扎,又经历一次痛彻心扉的蜕皮。响尾蛇从来是一面成长一面蜕皮。终于,它成功的蜕皮第五次。身体更长,牙齿更尖锐,尾巴更灵巧。它虚弱的瘫下石头下喘气,计算每年它蜕皮约八至十次,再三年它便成年了。彼时又长大一截,更结实强壮。每一颗牙齿都闪着凶狠的寒光,每一寸鳞片亦闪烁咄咄逼人的光彩。它直立起尾巴来探测周遭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动静――一截做工精湛的探测器,每一生命出现在它地盘内便沦为它的盘中餐。

    它是丛林战神,铁骨峥峥一条汉子,周身披挂寒气逼人晃眼的黝黑鳞片,口腔里藏匿至人死地的暗器与毒药,尾部乃制造精湛的兵器,简直是重型装备。可谓武装到牙齿,且头部伶俐,尾部精巧,自是所向披菲。

    彼时,它稍息片刻,察觉饥肠辘辘。便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午餐时间到了。它思忖先觅食,然后去小溪里游戏纳凉。便懒洋洋游弋入丛林深处。

    陡然,后脑勺处一阵寒风,杀气腾腾。是仇家来了,它思量,依旧如故,动作不曾改变,节奏不曾改变。它尾部探测器侦测到那寒风更大了,距离更近,自半空呼啸而来。更近了,探测器侦测到一仇家欲偷袭它。一颗心提到嗓眼,不动声色,依旧往溪流处游弋而去。

    它惯于沉着应战,以不变应万变。

    一时间,剑拔弩张。它屏住呼吸,突兀弯曲身体,直立起尾部,恶狠狠向半空中劈去一鞭――即是探测器又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复,飞快扭过身去,张开血盆大口,向半空中飞翔的老鹰,露出两对獠牙与血红饥饿的舌头,它的舌尖分叉做两条。说时迟那时快,口腔内喷射出毒液来。

    老鹰躲闪了,咆哮道,拿命来!你吃了我三颗老鹰蛋!三个宝宝的性命!

    几乎是战鼓齐鸣,一场血肉搏斗就此展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它没有听觉,却以空气震动频率来判断。又一鞭子向它抽去。吃的就是你家宝宝三个!它以尾部高速震动,电子发射塔一般,志得意满回答它――冷血动物多是沉默,天生没有声线声带诡异的爬行长虫。

    我与你不共戴天!它的利爪如同刀锋,如同大螯,带着凶悍向它抓来。

    它残忍的狂笑,却没有面部表情,作罢。三个新鲜可口的小生命,鲜美多汁!空气分子剧烈震动,打出电波高速频率,道。小乖乖,想来你的滋味也不赖的!一鞭子向它抽去,啪,铿锵有力。于是山摇地动,飞沙走石。听见老鹰长嚎一声,惨叫连连。

    两者展开殊死较量。半空中满是羽毛,无可奈何的飘落。它败北,颓丧的落在它面前,乏力的扑棱翅膀。只一回合,重型武器装备的陆军以准确彪悍武功战胜偷袭者,一轻装上阵的空军。

    遂,为响尾蛇裹腹。它生吞活剥,吃得心满意足。末,踌躇满志,横陈阴暗处以消化腹内食物。忖度从此再无有生命敢与之抗衡。方圆三公里俱是它的地盘,饿了便捕猎,不曾遇到过比它武功更高强的对手,不觉升起一丝得意。

    片刻,它开始往小溪游弋而去。燥热的午后,地面也滚烫,蒸腾出一片热浪。陡然察觉肚皮因与地面摩擦而更疼痛。它每时每刻忍受腹部的疼痛。更缓慢的游动长而柔软的身躯。渐渐的,察觉到身体几乎就要被夏季灼热的热浪融化了,身体内冰冷的血液遇到热浪袭击,呈沸腾状态,令它燥热狂暴,却又无毛孔得以排出汗水,更是苦不堪言――冷血爬行动物多没有汗腺。只得钻入泥土内避暑。然而过于凉爽的泥土层又令它血液凝固,冷得浑身哆嗦,不知所措。便只好忽而钻入泥土内纳凉,忽而盘踞烈日下晒太阳。白日钻入泥土内,黑夜出来觅食。它总寻不到温度适当的土壤层,活得实在辛苦,苦不堪言。它不能想象体内血液如此敏感,热起来如同火焰,烧灼得它尾巴神经质般抽搐,冷起来便如同数九寒天的冰块,令它身体僵硬。它无时无刻不忍受冷血的苦恼。来不及去寻觅小溪戏水,它热得头昏脑胀。

    它彼时懊恼不已,尾巴抽搐以表示它对生活不满,飞快钻入泥土内纳凉。它躲在黑暗潮湿的土壤内追忆往昔美好时光。做三花猫真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坐在主人的膝盖上撒娇,躺在主人的床上打盹,偷吃主人的午餐,主人怕它冷了感冒,怕它热了中暑;做德国狼狗也挺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撒开丫子到处溜达,主人一样舍不得它挨饿受冻。现在连心疼它的主人也没有了。它想哭,连眼睑也没有,泪腺也没有,哭也只好用肚皮哭泣。它哭泣着自泥土内游弋而出,攀上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及吃力,树枝不时的刮它的柔软的肚皮。终于,它步履艰难攀上树冠最高处,放眼远眺。好一派丛林风光,正是日薄西山,草木峥峥,茅茨土阶,烈日下异样的光芒,霞光万里,流光溢彩。

    它盘踞其上,稍作休息。想待月圆之时,它要对着月亮学猫叫,不论如何它还是选择回到过去,回到从前的主人身边,做一个不很漂亮,却聪明温顺的三花猫。

    终于,天向晚,越发阴沉起来。晚霞渐渐褪去,雾霭迷离。它盘起身体来踞树冠最高处,面向苍穹,耐心等待月圆之夜。又等待一时,月亮出来了,又圆又大又亮。它热泪滚滚,却流淌在肚皮内。它在月光下直立起半截身体来,企图张大嘴巴学猫叫。无限悲伤,它叫不出声来。它天生是没有声线的响尾蛇,叫不出来,亦哭不出来。它气恼,无计可施,愤怒痛苦郁闷包围了它,挫败了它。只得使劲摇摆一截尾巴表示愤怒,最终它乏力了。

    一丝夜风拂过丛林,祥和宁静。它陡然心生一计,既然成不了一只可爱甜美有主人溺爱的宠物,那么把自己修炼成一条龙也是上上策。或许能兴风作浪,或许能成为释迦的座驾,或许能统领宇宙。它这般思忖,便觉得生命有新的理想与斗志。故,野心勃勃,雄心壮志,直立起半截身体,对着满月念《金刚经》,只要活一天便念佛一日,不成兴风作浪的龙,它誓不罢休。然而却只能默念,腹内念佛罢了――因它无有声带声线。

    它想念佛当闭上眼睛,却没有眼睑,只好将一对瞳孔缩到最小。一条响尾蛇――没有汗腺泪腺没有声线声带亦没有眼睑,有的只是毒牙毒液。于是开始虔诚的膜拜,虔诚的念佛。七七四十九个满月后它将是翱翔蓝天白云的龙,它将是左右宇宙的龙。故,念佛成片,心无旁骛,进入忘我的状态。不知念佛几何时辰,待它再次睁开眼时――却是将两瞳孔放大至正常状态,大为骇然,远处落雪了。自高处俯视,远处白雪皑皑,已然深冬。来不及细细揣度,它身体僵硬了,体内血液因寒冷凝结成冰,冷得它战栗不止。寒风卷着白雪来了,雪虐风饕。它惊骇不已,下颌险些没惊掉下来。不及躲藏,一阵刺骨的寒风进入口腔,体内血液迅速降温,它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终为寒冬腊月冻成一截弯曲的木棍,状如一问号,周身覆盖着洁白的雪花。一本该冬眠的巷尾蛇活生生被冻死了,死得悲壮,凄凉,伤感,无有牵挂。它依旧想不明白究竟它念佛多少个日夜?如何就冬季了?依旧不明白如何当年选择做冷血动物,且是毒性最凶的响尾蛇?为此付出巨大悲恸不可称量的代价。

    寒风凛冽,哀悼它的死亡。

    一条没有眼睑的响尾蛇;

    一条不会哭泣的响尾蛇;

    一条以肚皮行尸走肉的响尾蛇;

    一条沉默没有声带的响尾蛇;

    一条狂傲且不住蜕皮的响尾蛇……

    白雪皑皑,洗涤它桀骜不驯凶残的灵魂。

    哀悼它死去的雄心壮志。

    生命,梦幻泡影耳。

    它去也,

    尘归尘,土归土。

    善哉!

    响尾蛇又赶赴上黄泉路。面呈阎王爷。问答如下:

    最毒的毒蛇回来了!弄巧成拙乎?赐教?

    老爷,我看我还是做三花猫好了!说着,涕泗滂沱,泣下沾襟。

    其因月圆之夜修炼而成猫鬼也,阿修罗之一,嗔恨心重之故。

    愿此响尾蛇明明湛湛,离苦得乐,脱离六道,念佛成佛。阿弥陀佛!

    (成人童话故事也!本年度,尤婆姨当仁不让得童话故事第一名!挑衅黑猫警长!

    堪堪又是一年过去了。尤婆姨考虑赚一块大蛋糕。哪路英雄豪杰的出版社与之共同分享胜利果实?

    请站出来,豪迈的吠叫:我――愿――意――)

    (大麻烦,作者自己看不到自己的优劣所在。起承转合?收放自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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