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雪

作者: 张彬若 | 来源:发表于2018-05-29 12:29 被阅读102次

我落入寇雪的魔爪始于那个悲惨的冬日。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那天我的日用品早已经严重短缺,冰箱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鸡蛋寂寞地望着我。我只好极不情愿地离开电脑,去附近的沃尔玛超市采购。

我速度惊人,推着慢慢一小车物品滑到收银台。当然,你得找一个流动最快的出口排队。

地球人都知道:这大略上和收银小姐的速度成正比,和排队客户人数以及货物数量成反比。这两者显而易见,搭眼便知。但你还得考虑客户的速度,注意哪些慢吞吞的或呆头呆脑的家伙。与其说他们稳重,不如说他们是麻木加迟钝。最让人不耐烦的是不慌不忙摸出一个大钱包,然后一块一块往外掏硬币的守财奴。这些人浪费别人的时间,而时间不是别的,正是生命。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惦记尚未通关的游戏。

到我了,那长头发的女孩扫描,计价。一共58块3毛。

而我早在掏钱包。但天哪,我的钱包到底哪儿去了?

我急忙搜寻,扯出了所有口袋,听见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地抱怨。我尴尬地向收银小姐解释,准备把费心采购的各种东西送回去,心里想着今晚连方便面都吃不上了。而且,恐怕要用笔记本上厕所了。真倒霉!正当我转过身去,那个相貌端庄的女孩叫住我,凝注了我两秒钟,然后简短地说道(那语气简直就是命令):

“我帮你付,你可以改天还给我。”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她不说话,接着就忙着下一单结算。她甚至没兴趣听我表示谢意。

我迟疑了一下,看准她工作胸牌上的名字“寇雪”,然后推车过了通道,又回头认真地打量起她来。她头发很漂亮,个儿不高,但比例很协调。脸色很白,像是有些贫血。总的说来,她算不上漂亮,也说不上招人喜爱。因为她神态严肃,有点儿冷。

第二天下班后,我就去把钱还给她。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随手把钱收起来。

“你不查查?”

“几块钱至于嘛”

“大气”

“就是”。

事实上,我也不希望她查。因为为了感谢她的信任,我在里边偷偷多给了20元钱。唉,她总是粗心大意。

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但此后我发现只要到我付款,她总是欠我块八毛钱,告诉我下次算。而我说这无关紧要。一点零钱而已。但她总是坚持。她渐渐对我言笑频频。我也乐于去她的档口付账出去,顺便和她打个招呼。不管排的队有多长。花多少时间。

有一天我下班路上看见围了一伙人。乱纷纷的听个哥们说是一个女的擒获了一个小偷。看架势好像是跆拳道黑带。我钻进去一看,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错误。我心想这小偷也真废物,居然被一个女人修理成这样。我向那横眉立目的侠女投去惊奇敬佩的眼神。四目相对。原来是寇雪。她看到我之后,就撇下那人过来跟我亲热地说话。

这件事产生的远期后果是:两年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她买质地松软,杀伤力比较小的鞋子。比如山寨版的耐克,鞋底很囊,还有分外昂贵的普拉达高跟鞋。这在一定程度上多少抑制了她的抬腿踢击动作。你总不能穿着BF给你买的这样漂亮高档的名牌去踢他吧?

这件事产生的近期后果是:我尽量避免和她接触。为避免我们越来越熟,以至于有一天我无法自拔,余生在家庭暴力的阴影下度过,我开始躲她远远地。但当我抱着一大摞卫生纸,遮遮掩掩想溜到另一个出口时,我听到她大喊我的名字,(每当她大喊一声,我都会担心周围的玻璃乃至于人们脸上的眼镜都会被她震碎)然后把一个“暂停”的牌子摆在桌上,然后面部改色地听已经排到跟前的顾客咒骂,一言不发。

等到人们无可奈何而心有不甘的离去之后,她招手把我叫到跟前,熟练地扫描条形码,这时她才红晕上脸。我却要尴尬万分地向迅速涌回的愤怒的顾客连连致歉,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刚才是机器故障。我碰巧是电脑收银机修理工。为了避免她再找借口接近我,我决定从此只使用信用卡。我是指她总是故意少找我钱。

可是一周以后,我不得不又去她那买东西,因为我太懒了,而近处就只有这一家超市。我戴上厚围脖,捂上大口罩,并且侧着身道离她颇远处排队。我得意的庆幸她认这次可认不出我了。就在此时,我看到她丢下顾客,跑过来和这边的圆脸短发的女孩耳语了几句。那女孩往我这边奇怪地扫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跑过去和寇雪换了岗位。轮到我时,她似笑非笑。

我知道她早认出了我,就忿忿地把口罩拽下来,表示我很惊讶她居然能认出我。太邪门了。

“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呃……,我太忙了。再说,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那以后我给你打”

我灵机一动,就把收银台旁陈列架上的一盒避孕套扔在台前。一边装作无奈

“有用。”

我心想这样明显的暗示应该让我彻底安全了。我虽然感到有点脸红,为说谎感到羞愧,但也许这种表情恰当其时。她看看避孕套,又认真地看看我,然后计价后放进我的塑料袋。

从这回我就不怕她了,为了巩固成果,所以我下一次去买东西时有准备故技重施。谁想她先主动问我“还要别的吗?”

“当然”我差点噎住。女生这种大胆直接反而令我慌张。我感到她嘴角带着调侃之意。她在架上拣起一盒东西扔进去。我仓皇逃走。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早上出去跑步,看见她穿着一身青色裙子坐在门口等我。

“睡醒了?我要进去坐坐。马上”

“你不会是怕打扰我睡觉才一直等在外边吧”我很惊讶。

“你说呢?”她自顾自想往里进。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借口。想阻止她。什么隐私啦,我女朋友还没起床啦,床上有一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啦,满地都是内裤啦。不过我虽然喋喋不休,她却好像在听鬼故事,津津有味,但完全不相信。我只好垂头丧气地任她闯进去。

她慢条斯理,悠哉游哉地四处打量,这看看,那儿瞅瞅。

“咦,你的女朋友哪?不会被你吃了吧?我怎么看不见?”

“啊哈!你怎么只穿白内裤和白袜子!”

“嗯,还行,比我想象的干净多了”

“嘻嘻,没有女人的东西”

她嘻嘻哈哈,自言自语。

我马上摊牌。

“这么说吧,咱俩永远是哥们儿”

她在我床上坐下来,“行吧。你在招合租是吧。我看见网上的广告了。咱们合租吧。”

“行啊,我正不想和男的一起住了,跟猪窝似的。”

我转了转眼珠“你可想好了,不怕我祸害你呀,你可是女的”

她说“我怕你呀”

我说“我怕你,我怕你惦记我。”

她说:“呸,惦记你?我还怕你惦记占我便宜呢”

“我可不敢,我怕受伤”。

说真的,她丰满的膀子和高高的胸部令我确实很憧憬。但安全第一。我可不想有一天遍体鳞伤。

于是,我帮她搬过来。女人的衣服和箱子可真TM多!我让她睡主卧,我该住客厅。但很快我就后悔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寿终正寝了。

有一天我正全神贯注的打CS,她揪着我的耳朵扯到卫生间,笑着强迫我擦去马桶夹盖上的尿渍。我正玩游戏玩的起劲儿,不由大怒,和她打了一架。结果,她摔伤了腿,我第二天鼻子上贴了一块大胶布去上班。受尽同事们的奚落和玩笑。

最可气的是她总是硬拉了我逛街。把各种买的起但不一定用得着的东西血拼下来,然后逼着我当拿行李的跟班。她倒是不爱慕虚荣,非买名牌不可,但却有轻度的购物狂倾向。当苦力也罢了。我还要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关注她一举一动,听声察色。因为她极度敏感,要是售货员显出不耐烦和出言不逊,那局面马上就难以收拾。而且,她还是个“侠女”,侠女总爱路见不平,大吼一声。我自来有点懦弱,最怕和人纷争。但出于义气,不得不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硬着头皮充好汉。虽然她总是把我挡在身后,却更让我脸上挂不住。难道我还用你保护?

据我粗略的统计,自打和她成了死党,勇抓色狼3次,勇斗歹徒2次,-------我负轻伤2次。小伤4次。虚惊则难以计数。注意总是“勇”字。从没有“智”字。这是因为她完全是行动性人格。做了再说。而我总是没来得及搞清状况,谋定而动,她已经大打出手。

有一回我坐在那条又旧又硬的沙发上看电视,正播出当时轰动的新闻。一个哥们见义勇为,被流氓团伙报复,乱刀刺死,肠子都攮了出来,惨不忍睹。我瞅了一眼寇雪,她正盘腿坐在我右侧的地板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和我频频说起白天的杂七杂八的事儿,包括工作,同事,见闻,五花八门。最无聊的事儿她也能每天和我说的津津有味。我寻思,久伴侠女,鄙人也不免有性命之忧。安全第一,还是想法子脱身为妙。

我看到她随便穿了一件低胸绵衫,乳沟若隐若现。想起上个月和她一起搭地铁时,一个很俊的色男轻轻摸了她一下屁股,被她踢伤了老二。可怜的家伙。疼得眼镜都跌到地上了。捂着下体嗷嗷直叫。我知道寇雪最恨有人轻薄她。嬉皮笑脸,动手动脚的男人最让她恶心。

我计上心来,左手拿了个变形金刚挡在跨部,又觉不妥,赶紧换了个抱枕。右手探过去在她乳房上重重捏了一把。她惊呼一声,我心中虽然紧张,但想到从此换得太平,也有几分喜悦。她站起身来,我准备应敌。然后,她紧贴着我身坐在我旁边,靠在我身上。我奇怪地看了看她脸。她垂着头,低着眼睛,看着地板。羞涩极了。这可不是我想的结果。我骑虎难下。她的奶子好柔软,好有弹性。我心跳加快,这时门铃响了,房东太太来收房租。我想,这是天意。房东太太罗哩罗嗦,看到寇雪直和她瞪眼,知趣地走了。但我可冷静下来。装作没事发生。对她的各种表情和暗示视而不见。

以后整整两天寇雪都对我板着脸,不理不睬。当我自顾自打电动,玩游戏时,她就乒乒乓乓地摔摔打打。渐渐的就无声无息了。

我们一开始各吃各的,但后来难免发展到一起吃饭。我们规定分摊伙食费,轮流做饭。我是一三五。她是二四六日。她忿忿不平,问凭什么我可以少一天,而她要多一天。我说反过来也行。如果她想天天都吃水煮方便面或凉拌方便面的话。

结果是,她一丝不苟,尽力买肉买菜,用心烹调,而我则不客气地大快朵颐。然后随便打开冰箱,翻出点剩菜,对付了事。比如我用剩菜叶炒两下然后扔上几个红辣椒,烂西红柿洗巴洗巴就炒上两个猴年马月前的鸡蛋,乱搅一气。然后端上饭桌。她难免怒目而视。

我不慌不忙“你很不爽是不是?我这俩菜轻易是不出手的。这可都是有讲究的。知道东坡肉吗?他老人家还创了几个菜肴,其中有两个正好传给了我”

“瞎说,什么讲究?‘东坡烂菜’?”

“这个么-----,”我指指青菜,严格说颜色已经不青了。上边零星点缀着几个小红辣椒。“这个叫‘绿肥红瘦’,想起来了吧,你看多像!”

“那西红柿炒鸡蛋呢?不就是番茄炒蛋吗?哪有炒成你这样的?烂糊糊一锅粥一样!”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个么------叫那个啥,那个‘鲁阳挥戈’,把太阳刺出了血,明白了吧,哈哈”

她半信半疑,怒火渐熄。待到我亲热地给她满满盛了碗饭,她就有说有笑起来,笑眯眯地吃的很香甜。我可不想吃我作的滥菜,我宁可吃饼干。于是我借口说菜少,让她多吃点,养颜。美女就该多吃蔬菜。我们男生随便糊弄糊弄就行。她很感动。说我对她真是太好了。

唉,我可真不象话。

不管怎样,终究是她气场太强,我有点儿怕她。但也发现了她一个弱点:喜欢受人尊重。只要说两句好话,她就什么都忘记了。于是我的甜言蜜语总能确保我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

她在我糖衣炮弹的攻势下产生了幻觉。而且渐渐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做家务乃是女人之本分,有助于陶冶情操。因此我得以过着看似弱势,实则是主子的生活。并终于感悟到,甜言蜜语和卑鄙原来是近亲。

总而言之,我已经基本掌握驯服母狮的秘诀。而且,平心而论,她也并不特别危险。尽管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但很讲道理。所以你不能称之为野蛮。我并非怕脾气不好,我只怕不讲理。她风风火火,说话办事干脆利落。和那些城府很深,又容易情绪化的女生相比,我觉得她还比较可爱。

这时,我偶然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抱歉我实在想不起她的名字。她温柔又美丽。很快我把她带到家。请原谅我不直白心里龌龊的念头。我刚刚连哄带骗把她的外衣脱掉,冷不防寇雪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威武雄壮的双冠大公鸡,还有螃蟹和鱼。都是我爱吃的。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应该在老家休假吗?”

她也愣在那里,眼睛里表情很复杂。但随即恢复常态。

“想某人了呗,就提前回来。这个小妹妹是谁呀?你亲戚?”她大方地和美眉打招呼,“妹子长的不错嘛,比我年轻,比我好看”

她用嫉妒挑衅和充满敌意的眼神审视偶带回来的美眉。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警告她别坏了我的好事。一边回头和美眉解释,我和寇雪各不相干。寇雪甜蜜地对美眉微笑“”二位想吃什么呀?姐给你做”。美眉说”那多不好意思。随便就好了”

寇雪甜甜的笑“韭菜炒蛋吧——“回过头对我恨恨的重重道:”听说壮阳”。

我跟进去,软言求垦“你出去看场电影呗,哥报销,挑个动作片,你不最爱看动作片吗”

寇雪把黄瓜拍案上,“不去。我要在家看现场直播,爱情动作片最来劲”

“好吧,随你便,那,把主卧给我用一下”

“干嘛?嫌你屋子床小折腾不开啊?想的美,给我起开!”

我无计可施,赶紧去安抚正穿衣往外走的美眉。跟她发誓说我和寇雪是纯粹,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说服她等我换身衣服然后一起出去。这时,寇雪亲热地招呼美眉去厨房小小的帮一下手。美眉犹豫了一下,就进了厨房。我有点儿不放心,因为她过分的亲昵表现太不像她往日作风,让我有点儿不寒而栗。等我刚一迈进去。只见那只凶猛的大公鸡已经被她松绑,正威武地想要啄人。只听寇雪问美眉:

“杀过鸡吗?“

“没有“”。”美眉说:“我都是买现成的”。

寇雪把玩着刀,吹了一下,”我经常杀,我特喜欢杀鸡”,说着,一只手砰地捉住公鸡,按倒在砧板上,右手抄起那把沉重的大号菜刀,只见寒光一闪,又听喀嚓一声,斩掉了鸡头。大公鸡无头的身子到处乱扑腾,鲜血四溅。扑倒了一片锅碗瓢盆。镗啷啷乱响。美眉惊叫一声,晕了过去。寇雪却扛着菜刀站在那里无辜的看着我,气定神闲。

等我费尽力气把美眉弄醒之后,她说什么也没心情和我过周末了,匆匆逃离了我的宿舍。

第二天我去找她,她哀求我说“哥你放了我吧,你那女土匪威胁说我要再敢出现在你家里,她就拿流酸泼我脸,然后砍掉我的脑袋当猪头燉,吓的我现在手都抖,太尼码吓人了”

“她怎么找到你的?我没告诉她你在这间酒吧工作呀”

“一定是趁我晕倒偷看了我的包”

“真特码的变态!”

我怒气冲冲,准备兴师问罪。我事先排演了如刀锋般犀利,如眼镜王蛇一般恶毒的言辞,极尽刻薄尖酸之能事。为了获得自由,我犹豫再三,终于决心冒险一试,为此我不惜付出伤痛的代价。我期待她一如往常,和我针锋相对,然后,大打出手,我们一拍两散,GAME OVER。我甚至准备好了跌打酒,冰块,还有几块胶布。

她进门了,当我积蓄好感情准备爆发时,看到她对我露出如花的微笑,我突然发现女人只要充满温柔,就马上散发出特殊的魅力。但我决心不为所动,刚才的所有努力不能功亏一篑,我极力装出愤怒的表情,为了巩固我的意志兼壮胆,我故意把一个枕头狠狠向她砸去。借着这一掷之威,行动开始。她一侧头,躲了过去。惊讶地望着我。我大喊大叫:“寇雪你丫就一土匪!女流氓!我特么跟你一块儿合租就说明我SB!------”等我唾沫横飞,痛快淋漓地骂完第一段,突然忘了词儿,正当我努力回忆时,只见她静静地看着我,忽闪着两只满是诚意的大眼睛,出人意料地温柔地说道

“什么情况?你这是皮紧了的节奏吗?”

我顿时像泄气的皮球。

晚上我冥思苦想一番,决心甩掉这块粘糖。终于在网上搜索到一条妙计《怎么让十二星座女人主动甩掉你》。里边包括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比如在处女座,或者是天秤座,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在她们面前尽量抠脚,放屁,挖鼻孔。等等诸如此类。我如获至宝,依其行事。结果任务失败。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她生日介乎两个星座之间,所以才不灵。那么定然属于下一个星座了。------还是没用。那或许是我搞错了她的生日吧?是不是把阴历当了阳历?结果还是------她无动于衷。对我表现出的各种劣迹或容忍或微笑,或规劝。我没了辙。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开始故意找茬:指责她浪费粮食好不爱惜。因为每次她总是要多煮饭,我说你知不知道一粒米是农民伯伯土地妈妈经过多少付出才见到你的?其实我当然知道她是怕我吃不饱。我还责备她喜爱嚼口香糖。给她详细列出数据,告诉她生产一盒口香糖会造成多少污染。她显得无辜而害怕。她的样子让我有一点心动。

然后,我使出杀手锏,开始肆意妄为,每天约了狐朋狗友去酒吧瞎混到半夜。然后寻找任何可能机会向她吹嘘我的艳遇。我添油加醋,把美女向我狠狠瞪眼说成是眉目传情。把看球赛彻夜未归说成是一夜情。绘声绘色描述我如何力克众多情敌,破门得手。有时干脆无中生有。反正虚构不用上税。我还故意约她去酒吧胡混。而她十分讨厌那里的喧闹和轻佻。

有一天下班回来,我踢下帆布球鞋,把电脑包一扔,疲惫不堪地倒在旧沙发上,她正猫着腰擦比沙发还旧的棕色破地板。她的臀部很丰满,来回的动来动去,女人这动作可真要命。我身体已经有了变化。我抬起上身,见到她脚趾纤细秀气,足形优美。大腿白皙,富有健康的色泽和青春的弹性。我下部变化越来越明显,不禁吞了口唾沫,试探地问“寇雪,要是你男友睡了你,但是不想和你结婚怎么办?”

她随口回答’不可能,他要不娶我我为什么要吃亏让他睡?”

我说”这种事儿也不一定是女的吃亏吧“

”那我找齐闺密一起轮暴他,然后一脚踹了“

我接着弱弱地问“那你要是结婚以后,发现你老公有一天出轨怎么样呢?”

她停下来,转头狡黠地看看我“那老娘就把他阉了,让他一辈子和姐一样蹲着尿尿”

我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愁眉苦脸,把枕头捂住耸起的下身,躬着腰去了厕所。

又一个周末,我睡的正香甜,她照例把我从被窝里磋磨醒,强行拖上街。

我无精打采,懒洋洋的跟在她屁股后。

她转回身,挎住我手臂“你注意到我的头发了么?昨天新作的。特地给你看的。还有这裙子,也为你新买的,还不用你付钱,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么?”

我早就看到了。如果有女人肯为你打扮,你至少不会讨厌她。而且------

我仰头望望天空,感到达摩克利斯之剑正在头顶高悬。想到我自由自在的单身日子恐怕再没指望了。我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呢,你干嘛要每天去酒吧鬼混?你真的能同时喜欢七八个女的吗?”

“切,人不三俗枉少年。哥每天都能爱上不同的女人。七八个,七八个算个毛线啊!”

“人渣”

“男人都这样。这是上帝对我们的偏爱。懂吗?”

“我不信。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振振有词“上帝是男人,当然要偏爱我们。”

“胡说。上帝为什么是男人?有什么证据?我说她是女人”

“切,证据?处女膜!我们男的就没有。这说明你们天生得有贞操感”

“你拉倒吧大哥。处女膜是为了避免你这样的老弱病残占有我这样的如花处女”

“那你不妨也去撩啊!大把帅哥等着你哪”

她不言,过会儿说:“我要是那样,你更不会要我了”她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涎皮赖脸的想跟你,你觉得我贱”

我不禁动容。柔情忽起。我擦干她的眼泪,正要找点话说。她忽然破涕为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表白?”

我吃了一惊,挣脱她手,准备逃走。

她一把扯住我衣角,吃吃笑道“ 哪儿跑,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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