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孔,自然间就严肃起来,还有几分难过。她是谁?为何让我如此的牵肠挂肚?她不是别人,就是含辛如苦生我养我的母亲。在内心的深处,平衡不了她对我付出太多,我对她付出太少。
时光闪烁而逝,她不再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再也看不见那缕青丝黑发和灿烂的笑容。为了我的幸福快乐,剥夺了她的青春年华!青丝变成了银发,脸颊涂上了岁月的皱纹。母亲头发有点乱,眼睛凹陷,皮肤黝黑,还有些老年斑。特别是那双手,长满了岁月沧桑的茧子。走路时,腰有点抬不起,腿使不上劲。一切都是我没有尽到孝,折磨着母亲度过了艰苦的几十年。
每当想起她那丝灿烂的笑容,就会想起快乐的童年,一句话我的宝贝,我是母亲最疼爱的心肝。因家中排行最小,除了日常的细心呵护,断奶也是最迟的那个。自从懂事那刻起,虽没有大鱼大肉,白米饭还是管够。每当逢年过节,或者是赶集了,买了荤腥和水果,总是先开我的胃。我的童年很幸福,因为活在妈妈的摇篮里。
我很喜欢听妈妈讲故事,不能说她讲得很棒,但一定很感人。在某晩的月色下,早已听见蛐蛐的声音,一家人院子里坐下了。沉静了一会,母亲一脸庄严的样子,开口说道:“从前有一农户,家里穷得叮当响,但家教好,大人们教育孩子很接地气,从小就教育孩子什么叫善恶分明,什么叫大仁大义。另外,还有户恶霸,大人在某单位工作,无论老小,经常是势强凌弱,专横跋扈。动不动就找人麻烦,把穷家的孩子打得脸肿鼻子青。有时,还反咬一口,囔囔着骂别人贱骨头。这一家也不例外,受过他们家不少欺负。孩子大人都能忍,既然斗不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有骨气的人,上天是不会亏待的。这不,果然有朝一日学有所成,金榜题名。毕业后还当了干部,造福一方百姓。那户恶霸最终又怎么样了呢?因过分地专横跋扈、违法乱纪,视别生命如草芥,终究遭到了因果报应。大人进了监狱,小的没有独立生存能力,家道败落后只能上街要饭。讲故事时,我喜欢打岔道:“妈妈,是不是做大善人就一定会有出息?”母亲肯定的答道:“只要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用功读书,将来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 故事虽简单,哲理却深。
上学后,我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母亲也非常担心我在学校不学好。爱玩是每个孩子的天性,我也不例外。不可理解的是笨头笨脑的我,这刚开学不到两个月就把书撕了下来,这是要干嘛?是乐呵着织方块玩游戏。考试成绩更是团糟,数学无论加减乘除不是等于11就是等于12。语文随便填几个,不是得0分就是3分,老师气得要吐血,孺子不可教。我经常犯错,也经常被赶到教室外罚站。回到家,我不敢抬头,母亲恼火得很,这还没反应过来,竹子就打在了我身上。
人慢慢地长大,脑袋瓜慢慢地开窍了,成绩也慢慢地有所提升。在那个年代,上个大学家里穷十几年,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条件的。混混沌沌可不行,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得好好念书考上大学,早就听说过没有文化的苦。
时势不断的变化,虽然铁饭碗不再有,但上大学是趋势所逼,自找工作竞争更大。除用心学习,什么爱情、友谊、唱歌跳舞、环游世界等等不再与我有关系,这回是真长大了。
短短四年眨眼就过了,打工找工作成了当时最热门的话题。说真的,母亲并不希望我外出打工,出门的那天也没少唠叨。钱还得管够,生怕到了外面吃不饱睡不好。初次出远门,一年到头电话从没断过。这不是去享清福,打工受些委屈是很正常的。可我哪受得?春节回家,扑向母亲的怀抱里,似乎有有道不完的苦水。
年年往外跑,不见往家里寄几个钱,总是报忧不报喜,母亲也十分的担忧。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总是忤逆父母的心意,家里张罗了好几回我都拒绝了。真可笑,我把懒蛤蟆当成了王子,东挑西选没一个上眼,终究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母亲。
爱新鲜,好刺激是年轻人的天性,找女朋友从不考虑合不合适,只看漂不漂亮。我这是想干嘛?别人劝几句就恼火,奉承几句就非常开心,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要说自己长得帅就欣喜若狂,甚至吃在碗里还看在锅里。
自己种下的因,就得自己去承受恶果。相处没几年就吵囔得利害,最终于二零零七年的腊月,好端端的一对一拍二散了。年轻人都挺有个性,但这个性却带给了母亲二十多年的艰苦岁月,又当奶奶又当娘似的。可怜的是孩子,自小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母爱。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两个孩子把母亲折腾到心碎。就这样,母亲的青丝变成了银发,满脸都是岁月的沧桑。自己也算是饱受苦难,一家人的担子从那一刻挑起就没有再放下过。
人都不是铁打的身体,母亲也不例外。还得感谢上天的保佑,让母亲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次难关。那是在二零一二年的农历四月,母亲身体消瘦得可怕,乡下开的药方根本无效,没几天就只剩下皮包骨了。如果失去母亲,我真不知道往后的路怎么走下去?假如没有母亲的悉心照顾,哪会有今天的安然无恙。
当时把母亲带到赣南第一附属医院,医生怀疑母亲可能是喉癌,当时我就差点崩溃了。泪流满面的我,哭得像个孩子,只是一个人躲着不让母亲看到。
是不是癌还得看最后的检验报告,感谢忧中带来的喜,母亲只是肿瘤,就算是癌也还是早期,感谢上天又拯救了一次我的命运。
手术时大家都心惊肉跳,上台前母亲也流泪了,她担心这一去将是永别。医生没有给我任何承诺,只说十来个可能会碰到一个下不了手术台,我知道这字一签就等于是在下最后的赌注,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大家在手术室外大概等了两个小时,我急得全身冒冷汗。还好,终于看到母亲平安的送出来,接回住院部后,母亲慢慢地苏醒过来了。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母亲医疗、生活都得有人照顾,无论白天黑夜24小时,我们谁也不敢离开半步。
母亲身体日渐好转,终于露出了笑容。出院的那天格外晴朗,还有一丝丝凉风,我终于松了口气。我们乘坐上列车,父亲的电话响过不停。大概在上午十点半左右到了家,父亲大老远就在路边候着,进门后,一家人开心的笑了。
我的婚事是母亲的一块心病,从那一别起单身了好几载。农村的风气不太好,冷嘲热讽也是常有的事。我倒好,常年在外,眼不见心不烦。但有些人天生就爱管闲事,吃自家的饭,住自家的房,还要受他人的气,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母亲的。
母亲唠叨几句倒能理解,就算父母不提醒,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得好好斟酌。母亲的年龄越来越大,那腰早已使不上劲,手脚关节都有风湿痛。我虽算不上是个孝子,但我真的不忍心母亲为我如此劳心费神。皇天不负有心人,枯木也能逢春,有了她的陪伴,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幸福。多么的希望母亲能长命百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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