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一双认“真”的眼睛
今天去学校接儿子回家。快到家所在的那一栋楼,儿子要求选择另一条路。我跟着他从楼的背后往家走。我们看到前方有一个老人正在独自对着小区院墙打网球。
“妈妈,你看那里有一个蘑菇。”儿子指着树桩上剩余的部分,边走边说。
“怎么可能是蘑菇,这分明是没有砍完的树桩。”我们停下脚步,望着这不明身份之物。
“妈妈,这真的是蘑菇,我以前看过。”
“不可能!以前这里是长过蘑菇,但是几天就烂了呀。”
“妈妈,你去看,这真的是一个蘑菇!”儿子蹲下去,想掰一块给我看,但没有成功。
“这树砍的时候是根部锯平了的,”旁边打网球的老人也在说。
我用脚轻轻的碰了碰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咦,它似乎硬邦邦的。“哪有这么硬的蘑菇呢?”
我接着用力踹那个所谓的蘑菇或者树根。树桩其他的部位已经朽烂厉害了,可是我竟然踹不动这烂树桩?!我使劲踹,一次又一次,似乎我能踹出个真理。
不过我终于还是踹下来一小块。儿子捡了起来。
“妈妈你看,这是蘑菇的样子!”
儿子有一双认“真”的眼睛还真是长得像蘑菇。“蘑菇怎么能这么硬呢?”我端详着这块蘑菇状的木质物件,然后拿出相机想把它拍了传到网上,看有没有人认识这稀奇古怪的菌类。“只有灵芝,可能是这么硬的蘑菇。”
旁边的老人也颇有兴致的凑了过来,“你闻一闻就知道是不是蘑菇了。”初听,我以为她是要我传到网上去问一问; 然后我便闻了一下,真的有蘑菇的香味,分明就是蘑菇香。老人也闻了闻点着头说,就是蘑菇的气味,可能就是灵芝。
我拿起踹下的一片“灵芝”往家走,但比灵芝更让我高兴的是儿子那双纯真的,无法被污染的眼睛。
老人言之凿凿的说,这棵树是一周年前被砍掉的。我见过它上面长出来的常规菌类,不知何时长成了这副样子。我也忆起,它当初被锯掉的时候确实是齐齐整整的。但我总也想不起来,这是一年前还是两年前了…
但我记得,更早之前,邻居拿着一个秋千椅,挂在这棵树开叉的粗大枝桠上,给她女儿荡过秋千,儿子也曾随喜。
是什么时候,我失去了儿子的那双纯真的眼睛?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但失去了探究当下的习性,反而用自以为是的直觉来篡改过去的知识和记忆,或者似乎它们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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