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下班,拿起头盔刚预回家时,我绕有兴味地扫视天际。西方山岚之上又是一幅浅红浓黄的唯美画面。我便决定不回那狭小的屋子里闷气。准备好家伙,去趟罗水村。
不为什么,殊不知在哪听说在罗水村的夜里曾出现过红色的月亮,我还真是蛮好奇的——这天底下的月亮,一到晚上哪看不都一样吗?怎就在那儿就变色了呢……这也让我越发的想见识一下。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学过科学,知道什么是宇宙,我知道没有什么红月亮。可我还是想再去一趟,那里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望月趁着夕日的绯红还未消去,我沿着曲安大道驶过二三里路,穿过一斑马线红绿灯,右拐直角,直钻一通罗水村的新修混泥土蜿蜒小路。于此,我开始减缓车速。
路不大宽,也只能通一辆汽车。然而我开的是男摩,每当见有车逆向开来,也就能靠边,减至蜗牛速同时努力维持车子平衡,几近挨上他的车开过了去,这并不是需要掌握什么车技,只需要心态平稳些就行了。
小路两边尽是漫山田地,外加路比田地高三两尺,因此一眼望去心境皆然可以豁然开朗。我驾着摩托,一面欣然,任风伴着田野的泥香迎面扑来,任其肆意扬起我的刘海。
我回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行车来往这里的心情是多么怀念真是目不暇接即要停车静赏。在行路过程中,我有时有时也会想慷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坐在汽车里的人不会闷吗?他们有过这种感觉吗?时代变迁得真快啊,泥沙小路终于修成了钢筋混凝土了,生活越来越好啰,这村子终究是弥漫起了现代化的气息……
天色已入黄昏,月亮也露出了身影。我找了个诺好的地理位置,坐在蹲立于山坡边缘的青石板面上,斜瞰着昏黑的大地,长曲蜿蜒的小路于此看来,就像一条匍匐在水田里的沉睡巨龙,显现出一派安宁的景象。
今天似乎有所不同,田地里的人不知为何都匆匆的要离开?我晃荡着双脚,也没多去猜想。听着周围各种小动物的夜宴欢唱,我继续斟出一杯酒。一口冰啤直灌肠,不禁暗赞一声爽。
当然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多愁善感,其实我打坐下就在搬弄手机。
良久后。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略带嘶哑的声音,“小伙子,又上这会儿喝酒呢”,老人踱步朝我走来,笑道:“啤酒,今天可是中秋日阿,要不要试试我带的茅台”。
中秋日。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对啊,今天是中秋节啊。”我下意识的叫出声。心想自己得赶忙回家。
我起身应到, “傅大爷,不好意思,我要……”大爷活生生的打断了我。 “什么不好意思,你不是一个人来省城吗?”
“酒劲这么快就上头了?哦!我一个人在省城打工租住阿,真是白痴。”我暗地里咒骂自己,又重新坐回青石板上。晚风徐来,树影作响,月亮高悬使得夜空变得格外清明。
望月愁了愁身旁坐着的傅老大爷,忽然想起他前不久跟我说,我很幸运,遇到了他这么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空谷老人。隐约记得当时我听了不信,便冲着他笑出个傻子一样的逗比脸。事后想来真有些愧疚。就地推理了一番:中秋节不陪儿孙女过节,倒出来与我喝酒的人不是“空谷”那时什么?想必傅大爷所说是真的。
是啊,我还挺幸运的,到底还是有老人陪。
“傅老大爷,您住在这好山……”我打了个长长的嗝,继续说到,“好水的村子里这么久,听说过红色的月亮吗?都说社会存在决定人的意识,是真的有人见过吗?还是有编造出来的……对了,您一直都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在这村子哪里阿?我好上门帮你……把你孙儿媳妇女儿……都给找回来啊……怎么就会有折样的人呢……”。酒劲上头添大乱,不愧是中国茅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自己胡乱的在说什么。
老人望着天上的皓月,平静的听着我的风言风语。随后也不知他在哪变出一块水滴状的透明物缓缓贴近我的眼睛,我透过它,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月亮散发着红色的辉光,仿佛是被血染红了一般。我的呼吸不经意地急促起来,原来真的有红色的……
望月只听老人语重心长且平缓的道:“孩子,快回家吧,别再走错路了,你不该来这里的。”老人在我背后露起了一抹期待的神色。我忽然感觉嘴角边有苦涩的味道溢入口内,我的心跳骤然间停住了。
望月……我从梦里惊醒,情绪还未平复,环顾四周,我仍在省城那狭小的出租屋里。
试想,一个人要承受到什么程度才会在梦中落泪。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世界就是于己所想。到底是我的一意孤行;到底是在逃避现实;到底是我的自以为是;到底是谁陪着谁。一个孩子又能懂得多少,请不要让他们犯像“我”这样的错。他们需要一盏明清的皓月为他们导航,千万不要让他们在看到“血月”时懂得后悔。到底是月满人孤催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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