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
听见这大街上的打更声,确是戌时一更天了。那打更的刘老汉“铛铛铛”敲打着手里的铜锣,扯着嗓子吆喝着,停下来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不妥之处,便抬脚继续往前走。过了条巷子起手准备再敲,却见前面房子里透着烛光。
这刘老汉可是郡城有名的更夫,当了十几年了,也敲了十几年,这郡城街巷胡同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也算得上颇为熟悉。仔细一想,便知是哪一户人家了,便收起手里的铜锣家伙向窗户走去。到了地方刘老汉探头瞧了瞧,看见一少年书生端坐在桌前,那少年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倒是好生俊俏,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端地是一表人才,此刻那少年正盯着桌子上的烛光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老汉一瞧这俊俏书生,立马认出了对方是谁,朝那少年乐道:“呵呵,方家小子,这都一更时了,怎地还未睡啊,在想哪家小姑娘呢?“那少年闻声向窗外看去,看到来人连忙起身摆了摆手:“刘老叔莫要取笑小子了,明日小子就要赴京赶考了,不免有些舍不得,方才盯着蜡出了神。“
刘老汉听罢,咧嘴笑了笑:“你刘老叔这辈子没看走过眼,方家小子你此去定能考取个功名回来,让咱这郡城也出个状元郎嘞”
方姓少年连忙作揖:“那小子就借刘老叔您吉言了。”
那老汉刚才还咧嘴嘻笑,却突地皱起眉来叹了口气:“方家小子,你去赴京赶考,家里唯有你母亲一人了。“
那少年一听也满是惆:“确实如此,这也是让我放心不下的事情。”
那刘老汉也不回应,呆呆的站在窗前,不知想些什么,却听见“咯吱吱”的响声,就像手在挠什么物件发出的,有点刺耳。那少年见刘老汉这模样,小声的唤了一声“刘老叔”。
喊了四五遍,那刘老汉才有了反应,应,回了神道:“京城天府老汉年轻时也去过,当真恢宏大气,繁华无比,尤其是集市更是……
京城如此迷人,你可不要考了功名,却迷了双眼,贪享京城荣华富贵啊。”
方家小子一听,心中甚急,连忙道“多谢刘老叔提醒,虽说我方云华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会做那等猪狗之事。”
“如此便好,不说了,老头子我可要去打更了。”刘老汉拿起家伙晃了晃,转身往下条巷子走了,但却是忽的一停了步子,似乎是有话想说,呆了下,便又若无其事朝前走去,只是又有“咯吱吱”的怪响。
“刘叔慢走。”那少年朝着窗外拱了拱手,然后便坐下了。
这木桌不知用了多少年月,破损的早应无法使用了,但看这样子,应是这方家小子用那木枝修修补补,使得这木桌堪能使用,那方家小子坐到桌前,翻看起了那早已经泛黄的书卷。
“吱”,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一妇人推门而入,看那妇人一身粗麻布衣,身姿绰约,虽穿着简朴,但却气质颇为不凡,脸上虽添了皱纹,但是依然挡不住她的貌美,年轻时定然十分美丽。此时那妇人眼含泪光,看着方家小子:“云华我儿,怎地一更天了,还不睡去。”
“娘亲,云华一想到明日就要远赴他乡,离开娘亲了,却怎地也睡不着。“那少年看着母亲,抹了抹泪。
那妇人抚了抚方云华的头:“我儿,你寒窗苦读十余年,无不是为了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为娘不能阻你,你此去不过数月,不要牵挂娘亲,由此分了心神,你尽可安心赴考。”
方云华听闻更是伤心的厉害:“娘亲,云华此去,定当竭尽全力,考取功名,回来孝敬您,此去京城恐有数月,孩儿还望娘亲保重身体。“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为忧“,只见那妇人转过身去,偷偷的抹了抹眼:”此去京城天府,路途甚是遥远,这一去却是山高路远,又没人陪你同去照应江湖险恶,我儿定要万分小心,切记不可与人争强斗勇,凡事三思而后行。“
方云华连忙跪下俯首:“云华谨记母亲之言。“
那妇人转过身来,似乎还有话要说。
方云华见状连忙问道:“娘还有什么要叮嘱孩儿的。”
那妇人站在那里,脸上透露着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思前想后终于下了决定。
“唉!云华我儿,你此番去京城,如若在京城遇到麻烦,你可拿着这镯子去找一位姓王的大人。”说着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银镯子,似乎是年月很久了,已经有些发黑,但是还能看到上面的图案。
“切记!如果无性命之忧就不要去了”那妇人又叮嘱一遍。
方云华虽然不知道王大人是谁,但是母亲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便多问。
待方云华把镯子收起来,那妇人转身准备离开:“快要二更时了,快去睡吧,明日上路就不要告知于我,临行之时,当要去你父亲牌位之前告知,为娘这便回去歇息了。”那妇人交代两句便推门离去。
方云华听闻红了眸子,紧攥双拳,心里暗道:“我方云华此去,定要考取个功名回来,以报答母亲。”,想罢便起身整理书卷行囊,吹了蜡烛,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寅时三更,窗外确是下起了雪
公鸡未鸣,天尚未亮,窗外的雪确是停了,方云华早早起床收拾行囊,书卷、干粮,还有十两银子十几个铜钱,除去这几样东西,确是还有个银镯子和一条挂坠,待将这些东西装好,方云华便起身去了父亲牌位前,当即上了三根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父亲,云华十年寒窗苦读,此去赴京定要一举成名天下知,还望父亲在天之灵,护佑孩儿。“言罢起身回转,背起行囊来到母亲屋内,见母亲侧身背对自己,方云华跪于榻前,磕了一记响头:“母亲,云华今日离去,母亲当要保重身体。”抬头看了看,见母亲不为所动,想必未醒,也未叫醒,起身向屋外走去。
殊不知塌上妇人早已泪流满面。为了不让儿子挂念,终就未起身相送。
“哗”方云华打开屋门,确是银装素裹,花树堆雪,眼前一亮,瑞雪在前当是好兆头,便紧了紧行囊,踏出门去,赴往京城。
过了一会,房门开了,一妇人披着衣,怔怔的看着门前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延伸,直到街上脚印交杂在一起,又紧了紧衣服,确是迟迟不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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