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记

01

枯萎的茉莉花

国庆节放了一个长长的假，回来后发现，养在阳台上的一盆茉莉枯萎了。这么些天没有浇水，对于茉莉这样喜湿的花儿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记得二年前的夏天也养过一盆茉莉，一开始还绽放了数多细碎洁白的小花，可是最终也没能活到秋天。自己不是善于侍弄花草的人，养过的几盆九月菊、茉莉、金银花，总是半途而废。好好一株花草，最后被自己折腾地枝叶凋零，化作尘土。

侍弄花草需要极大的耐心，耗费许多的时间。好像自己从来就不肯在这上面费太多心力，总以为这是小事。然而，人要活得快乐，就要在小事上倾注无限的热情，让紧张生活中难得出现的丝丝欢愉荡漾开来，弥漫在漫长的白昼和黑夜中。就像小孩子，之所以那么快乐，不过是因为他们会极其认真地对待每一个玩具、每一场游戏。而大人，则将太多的心力，浪费在对后果的考量上。

比如，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问，有多大的意义？有什么样的好处？哪怕是娱乐消遣的事情，都要比较哪种娱乐带来的趣味更大，与所耗费的时间是否成正比。

上学的时候有位学姐，家里养着数盆我们都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在七八月的三伏天里，她连空调都不舍得开，因为怕外机的热风吹坏了花草们。如此精心照料，她的养的花草都是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同时，她还养了许多小动物，给他们喂食、理毛、洗澡，做体检，生病了喂药，不开心了逗它们玩耍；细心呵护真如自己的孩子。

因为心中自有一番沟壑，我们极少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似乎从来就没遇到过什么愁苦的事情。

02

美丽的干花

鲜花不好养，所以屋子里常常就摆上一点干花、绢花，不需要耗费心思照料，还能四季常开。明知是假的生命，可是它们的存在也让狭窄的出租屋增添了一些鲜妍明媚。放在桌头案边，不经验间看上几眼，仿佛在繁忙的工作中，琐碎的家务里，也有了那么一点诗意。正是这多出的一点东西，让漂泊的时光少了寡淡，多了慰藉。

那一小束干花，记得还是在都江堰景区外边老街里买到的。那天是情人节，大捧殷红的玫瑰在街头巷尾交相传递，爱的气息流露在浮薄的空气里。我们俩从都江堰景区出来，相互依偎，走在老街坎坷不平的石板路上。暗黄的灯光从古朴的房檐上落下来，被三三两两的游客踩碎了，如一地花影。在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店窗外，看到有人在制作干花。用特殊的药水，将鲜花的水分和香气沥干，保留下姿态和颜色，再摆出好看的造型。

屋子里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干花，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鲜花变干以后也能如此美丽。它们都曾生长在山野中、苗圃里，仰望阳光，啜饮风露，静静地期待不同凡响的偶遇，促就旷古绝今的奇缘。某一刻，它们会成群出现在特殊的节日上，在爱人间，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了却生就的使命。可惜的是，这种场合，它的象征意味实在是要多于花本身的鲜妍美丽。人们记住的是事件，而不是鲜花本身。

要被人长久的记住，要让一段感情历久弥新，也许只有像干花那样，沥去水分和香气，不再为某个特殊的节日绽放。从此，它才可以长久地摆放在案头，无惧酷暑严寒地陪伴。

那把干花，从四川飞到北京，从海淀搬到通州，再也不用担心水土和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