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到西安,忍不住又想去吃一次酸菜炒米,于是那个老地方。
选了一张背对门口的桌子,吃着炒米、喝着酸梅汤,心中无比惬意,一会旁边桌来了一个妈妈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妈妈坐在旁边看着手机,两个孩子叽叽喳喳,活泼可爱,看着就特别让人喜欢。我忍不住问:“你们俩多大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孩子看了我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话,她们的妈妈督促着:“跟阿姨说说”。
穿粉色裙子的女孩说:“我们6岁了,我是妹妹,她是姐姐。”
我忍不住夸赞:“你们太可爱了”。我话还未落音,便听见一个男人说:
“我点了三份酸菜炒米,还有20串烤肉,三杯酸梅汤,应该够了吧?”
我一怔,似曾相识,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我忍不住回头去看。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耳边听到:“若琪和妈妈坐一排、若琳过来和爸爸坐一排,不要挤在一起”。
我的心里万马奔腾,连刚放进嘴里的那勺炒米都忘记了嚼, 似乎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他转向了我……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从不在意到错愕,再到眯着眼睛微笑,再到大笑,瞬间我的喉咙有些干涩,使劲的咽下嘴里的炒米,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没有想到,曾经幻想的各种遇见的画面、各种遇见后的开场白,最终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以一种偶遇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形式变成现实。
“怎么,怎么是你?”语气中带着惊讶,也带着掩藏不住的惊喜。
听到他说话,他的老婆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我们俩。
我有点慌,脱口而出:“你好!”随即站了起来,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他一愣,随即也伸出手,异口同声:“好久不见”!
干爽温暖的大手亦如往日,只是此时里面除了百感交集并无其他。想象中出现的“双眼相望,竟无语凝噎”的画面,在这一刻全部的全部却都浸润在“好久不见”这四个字中。
“你们认识?”他的妻子追问道,两个孩子也看着我。
他点点头,说“恩,是认识,是大学同学。”
“哦~”
他的妻子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哪一个哦字,尾音拉的那么长,只是一个字却向我表明,我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关系。
“那一起吃吧,难得遇见,大雨再去点几个菜吧!”不咸不淡的,他的妻子发出了邀请。
“不了,一会我还得赶飞机。”我连忙拒绝了!
“若琪、若琳,跟妈妈去那边拿饮料!”听说我一会要走,他的妻子带走了孩子。
低着头,一阵沉默……
“你,还好吧!”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一个人来的吗?”
“哦,出差,路过,就来逛逛!”不知为什么,又加了一句“工作没办法,没法照顾孩子,就留给他爸爸看着了!你,还好吗”
不等他回答,两个孩子边跑边叫,欢天喜地的,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爸爸,快看,妈妈说我们今天可以喝可乐!”
“是吗?那就喝点吧,两个小馋猫!”他笑意盈盈,分别爱怜的刮了刮两个孩子的小鼻子。那充满慈爱、散发着父性光辉的脸庞,让我有些动容,突然不自觉的就好想我的儿子。
看他和孩子逗乐期间,我和她的妻子围绕着“孩子多大,在哪儿上班,孩子谁来带等”话题聊了几句。
多么幸福而温馨的一幕,充满了爱和美好,看着都忍不住让人羡慕!待服务员送上炒米和烤肉的时候,我以时间紧张为借口告辞了!
没有任何客套话和挽留,其实,也真的不需要这些。
出了饭店的门,我长舒一口气,看了看灰蓝色的天空,然后笑了!
我没有回头!
曾经,这个酸菜炒米店用一份份的酸菜炒米饭、酸梅汤见证了一段纯真的感情的发生、发展,以及后来因为梦想而破碎的过程。每每念及往事,总是有太多的自责和失落,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自私、不那么肆意的伤害、不那么决绝的负气离开,是不是我会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每次路过,总忍不住要过来吃一次酸菜炒米,想着你是否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伤痛有喜欢的工作?想着这么多年你是否有了如意的伴侣和温馨的生活?会不会偶遇也来吃炒米的你,然后简单的聊个天。却忽然在今天,就真的就遇见了!但是我们连几句简单寒暄都说不出来!
时间是一切的良药,它会记住曾经各种美好的回忆,也会淡化所经历的伤痛和离别。
我知道,如果再见面,我可以很坦然的和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想起了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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