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学院异色疯子会(二)

作者: 相公痴 | 来源:发表于2017-12-24 15:37 被阅读57次

黑塔学院异色疯子会

cp:异色仏英BO,异色黯葵BB,异色露米AA,异色伊独AB

设定:ABO架空学院非国设,不定时涉及严肃文学

by相公痴

第二章 像花一样盛放

“停!”

礼堂中的曲乐声还在继续,而台上穿着戏装的学生们立刻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画得粉白黛黑的脸纷纷像扑克牌一样转头怒视观众席第一排的卢西安诺。

“又怎么了?”“你到底是来当指导的,还是来找不痛快的?”

她们的抱怨并没有影响卢西安诺,他还是面带微笑,眉眼里找不出任何负面情绪的蛛丝马迹,不急不慢地站起来,将小西装上的褶皱理平,语气仍如春风中淌过的小溪:“唱这段的时候,应该是怀着一种幽怨,蕴藏些嫉妒和羡慕;最外层包裹着的悲伤,应该薄如蝉翼,这样才能……”

“有本事你来唱,没本事就给我闭嘴!”被卢西安诺批评的,饰演女主角的同学立刻举起大袖子指着他的鼻子,头发和眼妆一起乱颤,像沸腾的水面上不断冒出破裂的气泡。

“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认为具备真正表演家素质的人,在遇到此种情况时,应该反思自己的不足,而不是恼羞成怒,指责他人。”卢西安诺微微侧过头,左手虚搭着右肩,而右手慢慢抬起,细长的手指抵在唇前,笑意加深,“以及,小姐刚刚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欠缺一些……”

主演小姐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摔了自己的假发,掉头……好吧,还真是掉头就走。

不知所措的背景音乐终于结束,礼堂彻底安静下来,剩余的学生们纷纷露出冷笑,用餐刀餐叉看着感恩节火鸡的眼神看着卢西安诺。

“你把人家气走了,开心吧?”“现在好了,我们怎么彩排啊?”“某些人就是自以为是,结果耽误了这么多人的时间。”

卢西安诺的嘴唇像果冻一样动了动,眉头微皱,指尖轻点着太阳穴,语气却松快得如同挣脱发条的玩偶:“没办法了,就由我临时帮忙完成这次彩排吧。”

此时,会议室。

一个大圆桌周围放置十六把椅子,虽然被王黯辛辛苦苦擦过,但毕竟来的人很少,而且往往坐一会儿就走,灰尘占据椅子的时间往往比人多。王黯有时也会想,明明就八个成员,干嘛摆十六把椅子。后来就想,或许是怕他们彼此陌生,坐的时候要隔着椅子坐。

王黯瘫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校园论坛,置顶帖子标题是《黑塔学院杂务处理委员会正式成立》,而楼主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校长向小姐。

向小姐虽然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年龄的人了,却还是非常贪玩,说好听点叫童心未泯,说难听点就是闲着没事干。帖子顶楼无非就是打广告,让同学们有事不要找老师,直接写信给委员会,真是够了……最让人汗颜的是,字里行间穿插着老套的颜文字,那是向小姐已逝的青春里卖不出去的萌。

二楼公布了委员会成员名单,还很正常。

委员会长:王黯,大一,Beta男性,国籍中华。

信件负责:本田葵,大一,Beta男性,国籍扶桑。

心理顾问:奥利弗·柯克兰,大一,Omega男性,国籍波列颠。

逻辑推理:弗朗索瓦·波诺弗瓦,大一,Beta男性,国籍法兰斯。

秩序管理:艾伦·琼斯,大一,Alpha男性,国籍美利卡。

物理指导:维克多·布拉金斯基,大二,Alpha男性,国籍俄罗什。

特殊任务:卢西安诺·瓦尔加斯,大一,Alpha男性,国籍意塔利。

后勤保障:爱因斯·贝什米特,大一,Beta男性,国籍支摩尼。

以上。

王黯轻扬起唇角,模仿老人感叹时代变化的表情感叹:“这任务分配真有意思。”

他继续划着屏幕,目光再往下,他却失去了笑容。

3L

火钳留……等等,为什么成员一半都是疯子?

4L

我擦,校长亲自打广告?这后台多硬啊。

5L

求问一半疯子指的是谁?

6L

格斗恶霸艾伦·琼斯,

物理狂魔维克多·布拉金斯基,

痴汉之王卢西安诺·瓦尔加斯,

疯子绅士奥利弗·柯克兰。

7L

让暴力狂做“秩序管理”,让名不见经传的Beta当会长,让疯子成为“心理顾问”,这校长想得真开。

8L

怕不是一群异色。

9L

干脆改名叫“异色疯子会”好了。

10L

反对7L言论!我以前和王黯同校,亲眼看着他把一个校外混混堵到墙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揍了半个小时,那个混混先开始是威吓,后来就哭着求饶,最后连气儿都喘不出来了。我们在旁边看得一个劲儿出冷汗,谁也不敢劝王黯停手。有人想拨打急救电话,被王黯一个眼神吓得手机都摔裂了。顺带一提,那个混混是拿着刀的,而王黯赤手空拳。

11L

卧槽楼上也是同校的吗?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当时沉迷学习,不知道前因后果。

12L

这楼里这么多同校啊,那我说说后续吧。当时是快放学了,大夏天的还很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小混混带着一大堆人在教学楼外,下!跪!道!歉!

13L

没人知道原因吗?求原因!

14L

莫名感觉好霸气啊!王黯在哪班,我想要签名!

15L

楼上都是三观不正吧!王黯的行为是严重校园暴力啊!

16L

支持15L,为什么王黯还能平安无事地上黑塔学院?

……

153L

都别吵了!我知道原因!

当时王黯身边有一个冤家,忘了叫什么了,反正跟王黯感情特别好,虽然一见面就吵架,但是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

那个冤家长得挺好看的,就被一群混混盯上了,连起伙来给他下药,结果被王黯发现了,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王黯和本田葵都没来上学,那群混混十来个,有七八个都进了医院,教室里一片狼藉,还有满地的血。

不久后校方正式给了王黯处分,并当众批评。王黯直接走上主席台,问他,是不是也给那群混混处分了。校长很尴尬,说,就算是他们错了,你也不能以暴制暴。王黯冷冷甩下一句话就走了,那句话我现在记得还特别清楚:“你既然给不了公道,就别跟我扯什么以暴制暴。”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没消息了,听说是王黯的冤家后台很大,还把王黯的处分消了,直接保送到黑塔学院。不过有天我问王黯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怪那个冤家一言不发就走了。

……

王黯当然不可能看这么多,事实上他看到“异色疯子会”的时候就气得咬牙切齿,撂下手机却不知道目光该往哪儿放,看见面前有一盘曲奇饼后,顺手就一拳砸碎,酥脆的饼干变成酥脆的饼干渣。

门把手转动,本田葵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坐到王黯身边的位置上,看看他拳头下无辜的饼干,又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的眼睛,托着脸颊的姿势像极了撒娇的小猫,声音仿佛猫尾轻轻扫过:“黯君似乎心情不太好。”

“你知道异色吗?”王黯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却比心情更加缓和,“我们被称之为异色。”

“洗耳恭听。”本田葵捡起一块勉强能嚼几下的碎曲奇饼,打量几番后放进自己嘴里。

春秋时期。某年,昌国横空出数十名异人,手持短兵,脚踏铁靴,面部狰狞,言行粗鄙。各占一方,或为山匪盗贼,或光明正大行于市,见人即杀,禽畜亦难逃。三日后,昌国人俱亡。异人放火烧城,国境之内,尽为荒土。一时邻国皆惊,有强者遣军一探,禀:“犯滔天之罪者,俱无踪。”因其行径恶劣,神智异常,面色怪极,后人称之为“异色”。

王黯紧锁眉头强压着怒气说罢,忍不住又一砸桌子。本田葵见曲奇饼已经没了,连忙把手臂垫在王黯的拳头下边。王黯余光瞥见后心知来不及,急急忙忙收回大半力气,但还是让本田葵“嘶”地低呼一声。

正当王黯开口想道歉的时候,本田葵轻轻拍着王黯的后背,眼神示意他已经没关系了,声音也和平常一样:“要不要小生去收拾那些家伙?”

“不能滥用委员会权利。”王黯的语气恢复平静,眼眸里除却心疼,还藏着连绵不绝的暴风雨般的阴沉。

他的眼眸是黄昏一般的暗金色,仿佛光明即将被夕阳燃烧殆尽,黑夜披上黑色的盛装蠢蠢欲动,两者相遇的刹那间用恨不得将对方五马分尸的眼神对视,却又久久不忍分离。既是濒死的绝望,又是求生的渴望;既是无法摆脱的宿命,又是难以融解的梦;既是挣扎,又是幻灭。

在思考是谁给委员会冠以“异色疯子会”的名号之前,更重要的是加强成员之间的联系,毕竟以后还要共事,一粒雪花可没办法变成雪球。

王黯给艾伦打电话,打不通;再拨打维克多的,同样打不通;如果打给奥利弗和弗朗索瓦,估计拨通之后就会听到糟糕的声音。他和本田葵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去礼堂刷卢西安诺的好感度。

礼堂是举行各种典礼、举办各种活动的地方,平时则是表演系学生排练的最佳场所,当然也有些学生会来围观,更有的学生发现商机,趁机卖小零食,总之是把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变得活泼起来。

王黯和本田葵刚刚推开门,就听到了幽怨凄凉的歌声。

“遥看那隔花不远的繁街,一户嫁衣,两家欢喜,红盖头藏着娇小新娘子。看她将——为郎洗红妆,为郎吹烛光,来日奉茶高堂,为郎作羹汤。噫呀,我却不得、为花退仙行……”

如怨如诉的歌声,像江南梅雨时分湿润的花香般绵延在桥洞与涟漪之间,浸透泛黄或崭新的油纸伞,连青苔都沾上醉人的芬芳,却转瞬间被雨珠打灭,残存的香气只有分散、徘徊。

这让人一瞬间想起古画中的闺中美人,柳眉间花钿封存的愁怨,不点自朱的樱桃唇轻抿,像收敛华翼、啄花漱粉的蝴蝶。

但他们看向台上时却并没有看见幻想的古典美人,而是看见了穿着休闲风小西服的,卢西安诺。

连戏妆都没有画,眼尾眉梢却尽是戏中人的神韵,只一眼色授魂与,烟视媚行入境。

终究不忍心打断此情此景,王黯拉起本田葵的手走出礼堂,外面晴空如洗,校园的小路上铺着几片半黄的落叶,风还是沉默的。

两人打算还是先把会议室布置一下,毕竟没人喜欢在冷冰冰的氛围里工作。他们去植物栽培社团买花,两个不懂生活的人被忽悠着买了好几盆,手上拎着怀里抱着,就差头上顶着,植物栽培社团的人才放他们回到会议室。

路上他们一边拌嘴,一边时不时给对方扶花盆,在学生们异样的目光中好不容易走到会议室门前,这才把花盆放下,甩甩酸软的手臂。王黯仰起头使劲转转僵硬的脖子,结果却看到门牌,王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知是谁干的好事,在门牌上用白漆写了一行大字:

异色疯子。

整个名称就变成了“异色疯子会议室”。

本田葵察觉到王黯的异样,顺他目光看去,随后自己也愣住了。本田葵转头看向王黯,轻唤一声他的名字,王黯猛地抓起他的手臂,说:“走,去监控室!”

除了管理员以外几乎从未有人来过的监控室,今天终于来了两个调查者。脑袋上都快结蜘蛛网的管理员打着瞌睡给他们调出录像,然后就和杵在墙壁上的扫帚一起睡着了。

王黯对着那人的脸拍照记录,紧皱的眉也渐渐松开,只是唇角还阴郁地垂着:“一会儿帮我查一下,非让他交三倍的罚款不可。”

“明明被惹怒了,最后却只是按章办事么?”本田葵眯起眼睛,血红色的眸光复杂流转,慢慢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黯君,在小生走后安分了好多,是不是只想拽给小生看?”

“别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说话,而且我可一直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学生。”王黯挑挑眉,刻意作出骄矜的眼神看着本田葵。

“噗嗤……小生知道了。”本田葵勾出一抹玫瑰色的笑容。

转头看看管理员都睡着了,王黯只有亲自把监控录像调回实时画面。他伸个懒腰,正准备拉着本田葵走,却忽然看见录像里,校门外,艾伦和一个长发女子扭打在一起,那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时不时反着刺眼的阳光,在众多录像中尤为惹人注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盯着屏幕,“像艾伦这种精通格斗术的人,不应该首先把敌方的武器夺掉吗?他好像……”

“根本占不了上风。”本田葵目光平静地替他说完。

他们立刻跑下楼,匆匆赶往校门,本田葵路过宿舍楼的时候便回去拿打刀,王黯则马不停蹄地赶着。

赶到校门边,只见那名长发女子双眼通红,五官狰狞在一起,瘦削又矮小,却疯了一样朝艾伦扑过去,纤细的手臂青筋暴起,刀刃狠狠划下,艾伦来不及反应,一道血色溅落。

王黯瞳孔一缩,喊道:“住手!自校门以外,方圆百里禁止学生斗殴!”

艾伦趁躲避攻击的空当,转头朝王黯大骂道:“你和疯子讲什么校规?!”捂住伤口,再次上前迎战。

下一秒王黯就看见那道刺眼的刀光,女子猩红的双眼和凌乱的黑发。

爪刀,不容易被夺掉。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接住!”

王黯猛然转身,看见一把打刀在空中旋转着划过优美的抛物线,近在咫尺的刹那,刀柄直指自己眉心。

没有刀鞘。

双手急速握紧刀柄,王黯与本田葵半秒对视,暗金色的目光传递出只有两人懂的默契:“本田葵,你胆子真大。”

“过奖。”

艾伦侧身避过女子的刀锋,余光瞥见王黯已经持刀,立刻退出几米。王黯看准时机,刀背直直劈向女子紧握的爪刀。

空气中顿时传播开金属相撞的震耳低鸣,爪刀断成两截,横截面光滑得不可思议,而打刀丝毫未损。王黯一愣,对着打刀认认真真端详,随后确认,自己用的确确实实是刀背啊!

女子的双眼刹那间幻化成漆黑,紧接着两腿开始发软颤抖,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倒在地上,像阳光下脱水的鱼。

王黯喘着气,定了定神,才察觉到本田葵已经站在自己右边。

“距离太远了,情形又那么紧急,只能把挥刀的任务交给黯君了。”本田葵替王黯撩开眼前的头发,低声说,“抱歉,小生来得有点晚。”

“先把这两个人送去医务室吧。”王黯左手耍了个刀花,稳住重心后将刀归入本田葵鞘中。

艾伦倒是心大,直接将女子背起来送到医务室,一路上引来不少人怪异的目光。

医务室的小姐姐看一眼艾伦,便给维克多打了电话。

看她打电话时严肃的神情,艾伦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涂着碘酒。他的动作十分娴熟,表情也没有丝毫痛苦,就像是在给面包涂果酱一样。幸亏他闪避及时,否则处理伤口可就不止涂碘酒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还要被维克多教育一番。

医务室的门打开,艾伦抬头看见的是一双被灰发掩映的红瞳,散发着冰冷的温度,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凉了。

“伤到了?”维克多坐到艾伦面前,直接从他手中夺过棉签,“在右臂上,正好做个警示。”

“这次可不是我的错。”艾伦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给自己上药,“我本来看她被一群男生围住,想上去帮忙,结果她就疯了似的拔刀伤人,连我都砍了。”

维克多不语,用绷带覆住艾伦的伤口,深色的液体瞬间沾上那片白,反复重叠几层便再也看不见,红瞳中却隐藏着山峦般起伏连绵的复杂情绪。发生这种事情,委员会必须管一管了。

“你真的要帮他们?”维克多问道。

“勉强帮帮他们吧。”艾伦玩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抬眼与维克多对视,“你想帮我,还是想让我负伤把你打趴下之后逼你帮我?”

维克多直接把一截医用胶带粘在艾伦嘴上。

里面的病床,女子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是朦胧的黑色,无助而茫然,像迷雾里的兔子,用清澈而愚昧的目光试探这片浑浊的世界,稍不留意便会跌进沼泽。

王黯和本田葵察觉到她醒来,便立刻靠过去,却也保持几十厘米的距离。

女子嘴唇不安而歉意地翕动着,声音十分微弱:“抱歉……”

听出她声音里的干哑,王黯立刻给她递过去一杯水,关切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黑塔学院的吗?”

“抱歉……我叫池籁,大三……会有处分吗?”她的眉头紧张地皱起,却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

“我们可以在你解释完之后再决定。”王黯双手握在一起,耐心地说。

池籁低下头一言不发,也没有喝水,仿佛也变成床铺的不会动的一部分。

王黯见状,想起她那时不顾一切的狂态,马上说:“如果你需要心理咨询的话,我刚刚给委员会成员群发了短信,有一位叫奥利弗的很擅长心理学。”

说曹操曹操到,医务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奥利弗不急不缓地走进来,朝池籁行一个绅士礼,礼貌地笑道:“抱歉,我来迟了。”

王黯便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奥利弗,委员会的心理顾问。”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美丽的小姐?”奥利弗将目光放在池籁双眼以下一厘米的位置,显得温和而真诚。

池籁在被子里紧紧握住双手,不安地应答一句,便不再说话。

“也许我们需要换一个安静的地点。”奥利弗转头看向王黯,“会议室可以用吗?”

“当然,随时可以。”

下午三点左右,委员会成员已经全部到齐,可惜只能站在门外等着奥利弗的消息,这让闲不住的人开始抱怨。

卢西安诺正靠墙看着监控摄像头,一转头便看见被白漆改写的门牌,顺手在王黯耳边打个响指,笑着问道:“这个‘异色疯子’是什么意思?粉丝送来的礼物吗?”

王黯一怔,眼睛里顿时又充满不快,不耐烦地说:“上面写的‘异色’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杀人狂群体的名称,他们杀人毫无目的,只是为了好玩,简直丧心病狂。一直以来,只有最没有教养的人才会用这个词来骂人。”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被赞美了吧。”卢西安诺突然笑出声,一边踮着脚尖伸懒腰,一边重新看向摄像头。

“……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思路。”

会议室内。

池籁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十指死死绞在一起。奥利弗的目光非常柔和,像是兔子的细毛在人身上轻轻拂动。

但那双灰蓝色眸子里的思考却像精密的仪器,严谨地分析池籁眉角的慌乱,嘴唇间抿着的焦躁,垂下眼帘时的恐惧。

“小姐,在害怕什么吗?”

他并没有任何肢体动作,当他发现池籁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手之后。

“如果小姐愿意吐露出来,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予最诚恳的帮助。”

复杂的矛盾体……奥利弗唇角隐隐勾起,他一向对这种人很有办法。

“有些事情如果藏在心里太久,就会变异成疾。这种疾病最害怕的是光,只要敞开心扉就能治愈。”

“我在此,仅仅是一名引导者。我没有权利帮助你,你才有权利选择是否同意我帮助你。”

奥利弗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单纯的小孩子,一个是全副武装的守卫者。小孩子早已签下协议,守卫者只能打败。

“在这一切之前,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我会专心致志地听你倾诉,相信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相信我会用一切力量帮助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像在给小孩子念睡前故事。孩子快睡了,故事就结束了。

“决定权在你手里,小姐,在你手里。”

池籁眼神中的挣扎终于消失殆尽,她颤抖着张开嘴唇。

“那年夏天,我十三岁。父母将我送回了老家,我在那里过得很开心。但有一天,我的哥哥突然对我说:‘我昨天晚上摸你了。’

“我整个人都蒙了,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当时说得就像……就像……就像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我安慰自己,他只是开玩笑的。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我睁开眼睛,裤子里有一只手。

“等他走了,我立刻给父母打了电话,哭着求他们接我走。他们第一句话是:‘你晚上睡觉不穿衣服吗?’

“所有人都说,小孩子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父母。可是没有人说父母一定会帮助孩子。

“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父母叮嘱我要和哥哥好好相处,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我以为我做得很对,就骄傲地告诉父母:‘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

“我假装根本不在乎,还是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玩,晚上睡觉甚至都不敢锁门,生怕他们以为我很在意那件事。

“我后来想了很多,甚至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我哥哥根本没碰过我,只是我自己做的噩梦,反而污蔑了他。那段时间我还对我哥哥怀着愧疚。

“我十六岁的时候,情况越来越糟,在中考的考场上失控,交了全科白卷。

“而我哥哥,被我父母送去了军队,像普通人一样成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人们常常以为,就算罪人得不到正义的制裁,也会遭受良心的谴责。但事实上,他们过得逍遥快活,真正痛苦的,只有受害者而已。

“归根结底,这是我的错吧。”

池籁站起来,朝奥利弗深深鞠一躬,说道:“谢谢,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这件事。现在好受多了。”

奥利弗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仍旧温柔地说:“小姐,请把你哥哥的住址告诉我,我想和他进行一场友好的谈话。”

“没有那个必要了。”池籁再次鞠一躬,打开门。

他们都愣住了,紧接着纷纷站到两旁,给池籁让出一条道。

池籁走了。

奥利弗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已经调节好所有情绪。如果奥利弗连这点事都做不到,那他早就死了。随后奥利弗慢慢站起来,优雅地整理好自己的西服,转头朝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任务结束了,我想。”

他们保持沉默,谁也没说门的隔音效果不好,自己在门外听到了全部。

听到了又能怎么样?

正义迟到了。

宴会快要结束了。

正义来了。

正义没有缺席。

然后呢?

“不过池籁小姐,真的很厉害呢,连哭腔都没带。”本田葵忽然说。

“哭泣会转化为另一种力量。”卢西安诺玩着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小刀,“我虽然不懂心理学,但这一点是肯定的。”

窗外,风与树枝摇曳着。

她从高楼坠落,一如盛放的花朵。

——————————

相公痴:

这一章勉强涉及了严肃文学,不知道各位读者有没有不适,在这里先给大家道歉了。

我怕,如果开头就说了的话,会有很多人直接不看。

池籁的故事就发生在笔者身边。她现在还没有死,也不会再为自己发声,只是同意我把这件事写出来。仅此而已。

感谢观看,每周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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