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笔在绝望中开花

        他是诗人，他是斗士，他是审判者。他来到这个世界，只带着纸、绳索和背影，他凝视世界，满怀深情。他是朦胧派诗人北岛。

　　初识北岛，是始于他的代表性诗作《回答》里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有人回忆说，北岛是在1970年到海边度过一段时间后开始写诗的。诗中充满着关于海岸，船只，岛屿，灯塔的意象。诗人的神经纤细而敏感，生活中的种种，鸡毛蒜皮，七零八落，皆可入诗。

　　北岛早期作品冷峻而思辨，具有很强的批判性和思想能量，对时代和真理的价值表示了质疑，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回答》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在险恶丛生的社会，北岛无声的嘶吼，“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是北岛面对黑暗和荒谬最有力的拷问，诗人以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庄严的宣告“我不相信”的回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是人对未来有着悲观预测。诗人在全诗中表现出强烈的怀疑精神，他以挑战者的姿态，以他一贯的冷抒情，写出脍炙人口的诗篇。一字一句，都是时代的缩影。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诗人有诗，有梦，有坦坦荡荡的远方。“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致力于去揭示苍白的世界真相，何其冷酷，又何其深情。

　　北岛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一生，自他离国那一日起，句句诗中都有他沉默的叹息。尽管他的诗句在国内被反复传诵，他却旅居国外，被迫与国家隔绝起来。诗人说，“我永远漂泊，我永远失败。”他似无根的浮萍一般，个人的悲哀被时代所裹挟。

　　北岛在诗歌的道路上有志同道合的友人。诗人的笔下，有西班牙诗人洛尔迦，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瑞典诗人特朗斯特罗默，德国诗人策兰，苏联诗人帕斯捷尔纳克，还有写出“昨天的太阳被黑色担架抬走”这样的诗句的曼德尔施塔姆。这些诗人是北岛所热爱的，北岛对诗人们的评赏收录在《时间的玫瑰》一书中。

　　“是笔在绝望中开花，是花在反抗着必然的旅程。”北岛的花朵与诗依然在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