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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零点,我仍没有睡意,半躺在圈椅里,双脚架在电脑桌上。
父亲说得对,咪咪要继续大声呼救,我可能会被激怒,整个事情将变得无法收场。
可是,咪咪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电话铃声大作,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是咪咪!
话筒里传来抽泣声,却不说话。
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瘆不瘆啊?再不吭声就挂了。
我对着手机吼道。
是我,咪咪——对不起,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李海涛出事后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甚至会被自己的影子吓到……她后边的话湮没在哭声里。
我把免提打开,将手机搁在桌上。等我吸完了一支烟,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相信以她目前的状况,最适合扑在男人胸前被温柔地抚慰一番,以前那个温情的护花使者李海涛走了,继任者尚未到任,孤独令这个习惯于被呵护的小妮子倍感凄凉。如果此时约她,也许……
只是,乘人之危不是我的做派,再说了这个咪咪可没那么好惹。
感觉好了一点的话我们接着聊。声音如此之冷漠,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近人情。
我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于给赵若水一个交代,完全没有顾及这个失去“父爱”的孩子的感受。
好在,这个咪咪还懂得不能苛求我去体贴她,照顾她的情绪。
李海涛,你知道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咪咪尽力压抑着汹涌而至的哽咽,开始了她的讲述——
我认识他时只有十六岁,上高二。高中的生活很无聊,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很少和同学们交流,主要是大家都忙,再者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我作。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物质条件的巨大差异阻断了我和同学们平等交流的渠道。我被隔离了。
我相信,你也有过这方面的困惑。对此,我、赵若水和你,我们仨确是可以交流的,能够明白彼此的真实感受。
和父母更是无法沟通,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们永远有谈不完的生意,打不完的麻将和做不完的SPA。自从有了弟弟,我更是多余的。
当然,母亲年纪大了,虽然有保姆帮忙,带个小朋友还是很辛苦的。
孤独是我的朋友,我经常在心里自问自答,我感觉我的生命没有价值,我的存在毫无意义,除了给别人和自己带来麻烦一无是处,没有人愿意陪我听我说话,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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