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9/21 傍晚的蓝空
文/蓝悸47
狂风骤雨把玻璃门拍打得极响，似恶鬼从地狱讨债来了。
路上只有行人三三两两，唐若寒坐在收银柜后面，心里有点害怕，稍微往里面挪了挪，手肘碰到了白色的墙壁，似乎才觉得安全了。
片刻，有人在雨中奔跑，唐若寒听到了踩水的“哒哒”声，左眼皮没由来的跳了一下。声音由远及近，在面包店门口停下了。
唐若寒提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门，直到门被打开。
进门的是一个男生，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他的刘海被雨打湿了，贴在了额头上，刘海被他用手一把抓起甩了甩，露出了雪白的额头，偏左额处有一颗浅痣。脸上的水汽显得他皮肤吹弹可破，他真是生得眉清目秀。
他把收起的雨伞放在架子上，拿起棕色得托盘和透明的长夹，走到面包柜前，别的什么都不要，只夹了一个又一个泡芙。唐若寒觉得自己魔怔了，她帮他全部数完了，整整五十个泡芙。
原本满满的盘子变的空空如也，唐若寒有一个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原本的拿过来，非要一个一个地夹，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捧着一堆泡芙过来了，在桌子上放下托盘，点开了付款码。唐若寒的眼睛倏地被他的手机亮光刺到，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看，脸有点发烫。
唐若寒手抖似的动了下鼠标，电脑屏幕瞬间黑了。
唐若寒镇定开口，“你有现金吗？电脑出了故障。”
他淡淡地回道:“没有。”
唐若寒皱了眉，有点苦恼，那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唐若寒微抿的嘴唇，“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修复电脑。”
唐若寒从思考中醒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有浅浅的酒窝，“老板，我是程序员，信我。”
这是一句是肯定句，不是求证。
唐若寒还在犹豫。他已经走到了电脑前，动手敲了敲键盘，又看了看主机设备。电脑神奇般的恢复正常。
唐若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这种操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出来的，这似乎很酷很神秘。
结账后，他拿起雨伞就走了。
唐若寒眨眼间，他似乎偏头看了她一眼。
——
昨天，黎千帆才搬来这里住。
进了家门后，拿着刚买的泡芙就往电脑桌跑，他急忙的登陆Windows，黑进了面包店的系统。
刚才帮她修电脑时，他离得她很近，她身上的奶香味若有若无的袭进他的鼻子里。作为多年的单身贵族，他心动了。
系统里，全都是账目数据，进货数据等，他浏览许久，才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直接看个人信息不就完了。
他知道了她叫唐若寒，今年26岁。她居然比他大了两年。想起今天唐若寒的样子，他以为她跟他会是同岁或比他小。
无论怎样，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
——
唐若寒来到李婶家。
李婶抱着五个月大的宝宝，前去开门，“若寒，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若寒在逗宝宝，笑道:“今天没什么客人，就回啦。”
李婶一边把宝宝给唐若寒，一边低声慢气地道:“小言跟着妈妈哟！”
宝宝裂开还没长牙齿的嘴巴，咯咯啊啊的笑了起来。小言的模样跟唐若寒很像，笑起来更像了。
李婶是她的邻居，知晓她的遭遇后，对她颇为照顾。唐若寒很感激李婶，“谢谢你李婶。”
李婶爽朗地笑了笑，“这么客气干嘛，真是的。我自己在家也闲来无事，有小言陪着我才是正好。”
唐若寒再三道谢后，抱着小言回了家。
——
雨后的清晨，有一种懒懒的感觉。不想思考，也不想动。
黎千帆睁着眼，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了十分钟，才起了床。时间已过中午十一点，肚子准时打起鼓来。
正好去面包店买吃的。
——
唐若寒正在帮一位顾客结账，听到开门声，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他今天穿着白色宽松Tshit，黑色休闲裤，忽略脚上的人字拖，还挺帅气的。
他今天没有买泡芙，只拿了三个三明治。唐若寒帮他结账后，对昨天的事情跟他道了谢。
他笑着说:“不客气。”
唐若寒被他的笑容打动了，那笑容很治愈，弯弯的眉眼似月亮，脸颊两旁的酒窝似要把她拖进漩涡。
他故意在唐若寒面前打了个响指，“老板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唐若寒很久没试过这样脸红了，“啊，我没干嘛，在发呆在发呆。”又慌张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话音刚落，意识到这好像在赶客，“唉，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又笑了，“老板，你得记住我的名字，我的人才好。”
唐若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因为这样你才能记住你今天犯下的错误，以后就不会再赶客了。”
唐若寒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我叫黎千帆，你得记住了！”
唐若寒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也听见了他说他知道了。
——
唐若寒下班，走出面包店时，看见了一个男人，她不想见的人。
梁明挽上前拦住她，“若寒你把小言给我。”
唐若寒似嘲笑般，“我十月怀胎时，你在哪？我在医院九死一生时，你在哪？小言生病时，你又在哪？你现在凭什么跟我说这个，你哪里来的脸。”
梁明挽气急了，抓着她的两臂，“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你看看你的面包店收入能有多少。”
唐若寒不想再理他，“放开我。小言是我的。”
俩人的争执不休，被下楼散步又想去面包店的黎千帆看见了。
他跑上去拉开梁明挽，给了梁明挽一拳，“你敢欺负她，你找死啊！”
梁明挽捂住被打的脸，一手指着唐若寒，嘲讽道:“你这么快就找到小情人了。”
唐若寒顺势抱着黎千帆的手，“我找情人又关你什么事，我和你早就没瓜葛了。”
梁明挽无法反驳，当初确实是他先负了她。
等到梁明挽离开后，黎千帆从唐若寒的怀抱中抽出了手。
唐若寒一脸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利用了你。”
他心里不在意这个，另外问道:“你结过婚?”
唐若寒如实回答了，还说:“我还有一个孩子，刚才他是来跟我要孩子的。”
他惊愕，“你还有孩子了？”
唐若寒想起孩子，心里感到幸福:“是啊，她有五个月大了。”
他失落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身上有奶香味，估计是给孩子喂食的时候衣服粘上了奶粉。
——
这天晚上的事情过去后，黎千帆再也没去面包店了。唐若寒偶尔会想起他，偶尔好像还看到他来店里买了泡芙或三明治。
他怎么不来了……
——
黎千帆憋了一个星期不去面包店，但越躲着她，她就越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
他认输了，他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他去了面包店。
——
黎千帆一进门，唐若寒就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也看到她手中抱着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笑，那笑声很单纯很纯粹，而且笑起来的模样很像唐若寒。
他轻轻地开口，“这孩子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唐若寒回道:“是个女生。她叫小言，唐小言。”
他轻轻抚摸着小言的脸颊，小言对着他笑得很开心。
他想，小言好可爱，像唐若寒一样可爱。
唐若寒似有意地说道:“黎千帆，我明天过生日，你来跟我一起庆祝吗？”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唐若寒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明天你来了，我就告诉你。”顿了顿又说，”你不来，那也没事。”
他抬起头，望着她那一双满载星河的眼睛，望着星河里面起起伏伏的情绪，“若寒你不用等明天了。”
唐若寒顿时沉了脸，“你真不来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现在就在这啊。”良久才又开口:“我愿意照顾你和小言。”
唐若寒听到这句话，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所触及之处都洋溢着幸福，“谢谢你许我一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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