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河东，河西（20）

【情感】河东，河西（20）

（20）春节

秋水镇的春节，总有一些见过世面的人回到镇上。

老吴餐馆里，赵翔、尹殊、胥有力三个小伙伴又聚在一起了。赵翔在百花县城春满园歌舞厅里做保安，所以他的故事最多。

“不要看什么这长那长的，外面人五人六的，到了歌舞厅里就都只是搂着女人转圈的男人而已。”赵翔笑得有些诡秘。

胥有力笑笑，“这些不关我们事，你天天在坏人堆里混，找老婆了吗？”

“只怕他的胃口已经被惯坏了，哪里找得到老婆，只找得到相好吧！”尹殊盯着赵翔的眼睛不放松。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告诉你们，我还真有可能要结婚了。”赵翔带着些神秘，不无得意。两个小伙伴都屏气凝神，生怕惊扰了眼前刚刚歇脚的水鸟似的。

“什么叫——有——可——能？”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有可能当然就是有可能，因为结果怎样我也不知道！”赵翔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做了一个很洋气的动作。

“她父母不同意？”

“No，还没问他父母呢。”赵翔把目光转向窗外，然后转进来盯着他俩，眉毛一扬，“……还不知道她老公同不同意。”赵翔轻轻地然而一字一顿清晰地说。

“啊……”吃惊。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赵翔顿了顿，“她叫石兰兰，二十三岁，十八岁时跟他们村的一个小伙子好上了，结果肚子大了，只好结婚。”尹殊的脸上一阵白，幸好赵翔只顾着讲他的故事，胥有力也只顾着听故事，他们都没注意到他。

“嘿，肯定是女人出门了，男人耐不住寂寞又找了。所以为报复，石兰兰找了你。没新意！”胥有力取笑他。

“那就是男人在家赌博不成器，输光了家产，所以女人就走了！”尹殊也参与了进来。

“你们都可以当编剧了！”赵翔气愤地盯他们一眼，起身要走。胥有力一把拉住，“好，坚决不乱插嘴了，你就说你们的罗曼史吧！我们认真听、仔细听。”

“好，就简单点说吧，她男人出了一场车祸，结果四肢健全，就是没功能了！”

“啊……”两个人的嘴巴像山洞一般，再也笑不出来了。

“治疗花了很大一笔钱，家里需要开支，她在我们春满园前摆了一个水果摊……天天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她老公呢？”

“因为出了那件事，开始是在家调养身体，后来是打牌赌博呢。脾气又大，谁都说不得，一说就只喊打。”胥有力和尹殊都听得呆了，他们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有时候我看她一个人搬水果搬得挺累，就过去搭把手，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明白了，你搬来搬去就搬到了人家床上去了。”胥有力还是眯着小眼睛。

“一个年轻女人过那种日子不是太没人性了吗？”看得出来赵翔是动了真感情。

“只是这事有些麻烦，又是那样的原因，这个婚不好离的！”胥有力摇摇头。

“在法院这应该是可以做为离婚理由的。”尹殊十分肯定。

“等春节完了再看吧，他们春节期间会摊牌的。不说我了，你们呢？”

“我们没什么新闻，不过是混日子而已。”尹殊想到自己觉得是说不出来的味道，也就没说什么。

三个人边吃边讲，深夜方散。

赵翔说的那个女人叫石兰兰，这次赵翔没有说谎。

那天深夜10点，赵翔刚下班，他走到石兰兰的水果摊前，“今天怎么样？”

“还行吧……”石兰兰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刚刚搬香蕉时脚给崴了，现在使不上劲了，收不了摊！”

赵翔熟门熟路地帮她收了摊，然后把石兰兰送到了她的租房里。

租房在一栋老旧的职工宿舍楼里，筒子楼，单间。楼道里的灯光聊胜于无，赵翔搀着石兰兰走过长长的楼道。长到现在赵翔还没和女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那是夏天，隔着一件衬衣，赵翔感觉到了石兰兰滚烫的身体，他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感觉抬不动腿了。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两个人压抑的呼吸。门打开了，两个人都没有分开的意思。门缓缓关上，石兰兰转身贴在了赵翔的身上。

……

尹殊回到家时也已经是晚上10点了，英子正边看电视边等他，儿子康康已经睡着了。

尹殊把自己重重地扔在沙发上，“唉，年难过！”“我们明天再到妈那里去一趟，带上康康，她不会拒绝我们的。”

过年对尹殊来讲真是个头痛的问题。三个老人，各据一方，他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的母亲赵芸香目前还没有要他们回去的意思；父亲一个人住在单身宿舍，栖栖遑遑；岳父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如果把除夕让他一个人呆家里，又于心不忍。但他们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

第二天，尹殊一家三口回家了。远远地尹殊就看见尹林和尹梅正在晾晒被子。冬天的太阳暖暖地照着，阳光给尹林和尹梅镶上了一条金边，让她们越发显得青春逼人。两个人不知道叽叽喳喳说些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回过头来，她们发现了尹殊他们，扔下手里的活就跑过来抢着抱侄子康康。

英子走进屋的时候，赵芸香正头上裹着旧衣裳，昂着头，打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妈，我来吧。”英子一把抢过赵芸香手中的笤帚，刷了起来。

“妈，家里的劈柴锯好了没，我来！”

“你？一个大夫，只怕我用不起！

“妈，我今天休息，您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吧！”看着儿子调皮的样子，赵芸香不由得翘了翘嘴角，这情景一就把赵芸香带到了以前她们母子的美好时光。外面，尹林和尹梅逗着康康，不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这两个疯丫头，别把孩子给吓着了。”赵芸香走出屋外，解下围裙，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把抱过康康，“这孩子长胖了。”

尹殊一家三口的到来，给赵芸香的家一下子就注入了一层欢乐的色彩，整个屋子都显得充实而温暖。赵芸香的心也被这个小小的人儿融化了。“好喽，不走喽，就在这里陪奶奶。”

尹林和尹梅惊呆了，刚才妈妈还和她们说，“今年过年就她们三个人，”可现在一下子就接纳了哥哥一家。“可见康康真是强劲的520强力胶，有着无穷的力量弥补家庭裂纹。”两个丫头在一边嘀咕一边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像两个野人！”赵芸香看着远处的两个丫头，也忍不住好笑。不知道有多久，赵芸香没这么笑过了。

只是赵芸香并不怎么正眼看英子，英子叫她“妈妈”，她也只是含糊地应一下，弄得英子只能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老爹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想起老爹，她又忍不住多了一重担忧。

其实，她的担忧多余了，今年的春节，老林注定不是一个人过，因为有人已经打上了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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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行动日更营    第八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