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孙叔——“极致权利”扮演者

食堂孙叔——“极致权利”扮演者

文/雕心琢意

民国医院，实则是民政局直属，收留社会流浪人员和精神病患者的医院，医院虽小，五脏俱全，或因其特殊，总有一些特殊之事，特殊之人。

医院食堂，除负责职工餐饮之外，还负责住院患者日常饮食，俗称“大锅饭”。场景常常是：一大锅菜，几大笼馒头，食堂工作人员手拿大勺，一手盛菜，一手抓馒头，患者排成一队，依次上前取之即走，原本秩序井然，并无其它，然而，一个是因为患者的特殊性，再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掌勺的分的多寡不一，经常出现各种矛盾，亦不足为奇。

孙叔就是掌勺者，说白了就是普通打工的，负责好职责范围之内，仅此而已。然而，事在人为，孙叔硬生生在这个芝麻绿豆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成绩，上演了一把“极致权利”的现实版。

孙叔六十岁出头，瘦弱矮小，经常面带微笑，说话慢条斯理，声音不大，印象中最常见的就是始终手里掐着烟。

第一次听到孙叔的高音也是在发饭时，“赶紧滚一边，爱吃不吃！”患者也吼道：“为啥只给一个馒头，我吃不饱！以前都给两个的！”“就一个，就给你一个，爱要不要，多了没有！不吃算完！”孙叔用和身体不符的刺耳的声音喊道。一顿唇枪舌剑，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语，像极了大妈骂街。工作人员上前干预，了解情况之后，和孙叔沟通，孙叔又切换回到细声细语：“这次拿的馒头不够，第一轮就少分了一个，有不够的最后再给。”嘴里叼着烟，“这不寻思不用再下去一趟么。”孙叔嘟哝了一句。

有几次，常看到孙叔打包了一大包馒头，足有十几二十个，不知何用，后来被一“鬼灵精”患者爆料，原来是给某某工作人员拿回家喂狗的！一边是患者直抱怨吃不饱，一边是私下喂狗，工作人员的向背也就不难理解了。

还有一次，一陪护与孙叔差点上演全武行，劝诫之下，陪护还愤愤不平：“我都给他五盒烟了，还跟我要，居然要一条烟，便宜的还不抽，要十五一盒的！这才来了几天，我定了饭，你为什么不给？每次给那么一点，什么东西！”，屡劝不止，陪护继续吐槽：“还威胁我，不意思意思，别想吃饭，这里我说了算，医院是你的？牛的不轻！什么玩意！”原来这种情况不止发生在一位陪护身上，还有好多家属，都被“提醒”过。也不知道抽这种烟什么滋味！

还听一常年住院患者爆料，“老孙可会玩了，偷着让几个病号退了饭费，把钱私下给他，他给他们偷着打出来，大锅饭，多一勺少一勺又看不出来，还给他们好的，别人吃不饱，那几个吃不了都扔掉！还见人下菜碟，他顺眼的多给，不顺眼的给一点，拿人不当人，整天摔摔打打的，和个真事一样，欠揍了！”听到这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还有这种事。怪不得有些家属经常投诉，说患者反应每次一点点菜，不够两筷子捡的，馒头还经常吃不够，以前还觉得患者夸大其词，还有经常遇到饭不够的情况，经常听孙叔抱怨：“那个饭肯定统计的不对，没有对的时候，我每天发饭还没数么？”原来心中有数是这个意思！

发生在孙叔一个人身上的故事都可以写成一部巨著，每天不来点激情四射，都感觉对不起他手中的大勺子，在其位“谋”其政，怎么总感觉有过期不候的紧迫感和饥不择食的急切感。

“事在人为”，人不可貌相，各种溢美之辞都可以加在孙叔身上，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呢？还是该学习呢？有次和朋友谈起孙叔，朋友不由得感慨：“幸亏这个人没有当官，要不然，哼哼！”

“极致权利”，不在于地位高低，或许是由心而发，心中向往，行为自然紧随其后，还有什么奇怪么？相由心生，突然回想起孙叔的长相，当真有点像“鼓上蚤”时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