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再见。

作者: 苏落轩 | 来源:发表于2015-02-03 15:29 被阅读192次

    在那个昏黄灯光的十字路口,我仿佛看到你就这样安静的走在我前头。
    ____哪里还是你。

    「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偶尔听到看到的一句话一个场景就伤了自己。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东西要失去,现在在失去,以后也还在失去。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嘴里心里总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徒劳无功的那几句。这几天单曲循环着五月天的倔强,怕突然听到一首什么歌就突然又把自己给伤了,然后又陷入无止尽的怀念后悔的情绪。
    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的悲剧已经足够多了。
    承受着一些压力,承受着一些人的视而不见,有时候也会忍不住顶上,然后各自视而不见。但毕竟是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要见。
    一些些烦心的事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冲了过来,以往所培养起来的平静淡然轻而易举的就被击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坚持,只是想要在活着的基础上再加上更好两个字。这几天出奇的睡的比以往早,在两点左右就熬不过困意沉沉睡去,然后一觉醒来就到了中午或者下午。在梦里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些人不在了,只在心里记着,有些人还在,但是很久没在脑海里翻起。醒来又是一阵怅然若失,长长地叹气,目光就那样平静的望着远方,这几天这个动作明显比以往多了很多次。
    神伤,神伤。

    「二。」
    明知道要面对事实接受事实,但总是忍不住的做出与道理相反的行为,然后在短暂的坚持之后又回到正面,这就是所谓的善变。善于改变,想要在一个定格或者即将定格的事情上努力改变一些东西,用事实或者谎言进行装饰,然后发现似乎并没有改变的力量,便又放弃。
    空间背景音乐听着听着就到了灰色头像,这首歌给我的记忆也深刻。
    在这个还在长大的阶段里,不断的变化自己以适合自己保护自己,做错过很多事情,伤了很多人,也愧疚反省过很多次。但是,有些事情问心无愧,比如我的真诚。
    不知道记着所有事情是为了什么,总是在偶然的一个瞬间突然想起来然后就瞬间失神迷茫无助,像一个在瞬间内失去所有曾经所依赖拥有的东西的无辜的孩子一样。
    扼着手腕的时候发现又瘦了,两个指节比以前更接近了些。下去买饭在电梯里看到了这副无精打采的皮囊,一件橙色的工衣,黑色的短裤,不知道是蓝色还是绿色的拖鞋,疲倦的站在那里。
    明明饿的快要昏了却吃不下多少,总是忍着想要吐的感觉强行吃几口然后大口的喝水,再点一根烟,把头搁在电脑椅的靠背最上方然后垂下,望着天花板就发起了呆。
    仿佛就是一场梦,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场梦一般,一瞬间就走了,然后就真正的走了,到现在还沉浸在梦里。
    有个老毛病越来越痛越来越大,希望是我所设想的那样,然后就可以真正的安静下来,过几天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的日子,慢慢的等待时间。但如我愿。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但我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结网了。

    「三。」
    在离开深圳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说不留恋是假的,毕竟呆了两年,眼前的风景看了遍,闭着眼睛都能记得哪家店在哪个地方,一听到音乐就知道是楼下灯光球场在放歌。一次又一次的打开电脑,打开我专门建立的文件夹,里面有很多保存了很久的东西,记事本,照片,QQ消息转成的文本,飞信短信记录,各种具有纪念意义的日期,我手机每个月备份的全部文件夹,等等,都是一些在脑海里已经不会经常想起的东西。想起就会看看的东西。
    看一次就会怀念一次,然后点一支烟,打开空间,听那首用了一年多的背景音乐,把头转到一边,想着以前的一幕幕,从幼稚到现在的半成熟。想起了那些快乐的时候,轻轻的笑了。
    眼睛湿润了,就像那句:不要胡思乱想,因为在黑夜里最是让人感觉无助绝望。
    本来不打算带电脑过去的,以为这样就能放下一些东西了,以为能够轻装上阵走遍四方,最后还是选择带走,在心里对自己说: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带过去当单机。
    打包装箱,背上背包,还有一个小手提包。上路。
    我不知道那些真正的旅行者是如何上路的,是否也带着满腹的心事,然后在旅途中逐渐升华看淡变得古井无波从容不迫。
    风停了,阳光出来了。牛仔,长袖,布鞋。长发,平静。一如很久以前。
    在出租车里贪婪的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告诉自己以后尽量少来。
    因为不可能不来,可能今年过年会来,因为亲人在这边,每年我妈都会来这边过年,因为家在这边。
    在九点钟买了下午一点十五分的票,阿星在我进候车厅找到座位后说回去补觉就跑了。一个人带着行李坐在吵闹的地方,真有点不习惯,一直都不习惯。
    把背包放在腿上,目光平静的扫视着在场的人和物,两层的中央玻璃的房子,在十点左右阳光强烈时两旁的幕布拉开挡去了光芒,美女尤其是衣着鲜艳尤其是戴帽子的美女更加容易让人发现并多看几眼,我看到了隔我四个座位的戴帽美女,第三排给我一个美好背影的美女,我对面一个看上去似曾相识的二十多岁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很像那年在广州时候一个师傅的老婆。
    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眼睛直盯着最前面的大屏幕出神,九点十分,小览,浏阳河,花都,广州总站的车开始检票。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地名,益阳,南昌,杭州。
    在那么一个瞬间,一个个早已冷却下来的人物在脑海里出现,都带着笑,都是最美丽的时候。百味杂陈。突然觉得过去太多,以后一定要宁缺毋滥,少少益善。
    还是忍不住的去想现在那些人在做什么,呆在谁的身边,她说下半年会去深圳,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成功出行。她说月初去山西,也许去了吧。她去杭州了,估计看过西湖了吧。
    希望她们会过得很好,因为我也希望我会过得很好。
    很奇怪的,只是觉得遗憾,无比的遗憾,却没有半分后悔,也许真的懂得了生存至上,明白了现实,这样也好,活着就好。

    「四。」
    下巴枕着背包开始犯困,双手抱着背包然后连成十指相扣以防万一睡着失重,又想起电脑就放在脚边过道,闭上眼睛三秒后不得不睁开一秒瞄一眼然后又闭上,终于在第无数次后给睡着了,被身后一排座位传来的一声喝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就站了起来,尴尬无比,还好脸争气的没红,庆幸没人注意正准备继续瞌睡,突然发现对面那个貌似似曾相识的女人正看着我笑,小眼睛小鼻子小脸蛋小嘴唇,笑起来和我一样眼睛眯着,弄得我好不尴尬,掩饰的摸出手机看小说。
    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一个女人,不久之后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在劝说女人,女人埋头不愿见那男人,男人低声下气继续劝说女人,女人继续埋头不理那男人。男人语气开始吓人,女人还是不搭理人,男人又开始哄人,女人开始搭理男人,男人越说越不是人,女人越说越觉得气人,最后男人拉走女人,女人说你再拉我就叫人,男人说我不怕你叫人,结果女人挣开手真的叫人,男人狠狠推开女人说贱人。
    那女人喊的是:非礼啊,救命啊。那男人说的是:你他妈行,老子再喜欢你老子就不是人。
    整个大厅没睡着的人都看着他们,大厅保安反应迅速,人未到声先到:谁敢闹事?
    在心里为那个男人可惜,何必呢?两败俱伤冤家陌路,在看到她只带着随身包就能知道她只是赌气,你既然能来劝她回去就该知道好好哄她无论她说什么一切答应,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呢?
    心有点痛,因为这个道理我也是在事后才懂。

    「五。」
    车上只有三个人,司机乘务员和我,然后在深圳内转了一圈拉了三十多人,悄悄问我身后人的票价,才是我的一半。我心疼的摸摸口袋,决定以后尽量少去车站买票。
    阳光不让我再看这座城市一眼,逼我拉上窗帘睡觉,路过东莞,路过肇庆,与我想象中的肇庆不同,没有古迹,只有山水田房,不够优美,仅有的几个感兴趣的城市又少了一个。
    迷迷糊糊中睡了不知道几次觉,听着满车的白话插不上嘴,不禁开始了习惯性的胡思乱想,想象目的地,想象偶遇,想象美女,在什么合适的地方,公交车肯定不行,因为我坐车从来不和人搭讪,路上也不行,我一般不和陌生人说话。那会是怎样呢?绞尽脑汁什么头绪都没有,反倒让我看着这些穷山恶水想起了一个过着这样生活的人。
    六点左右进了云浮,两边全是石材市场,各种种类的大理石,再往里就是各种玉石店,我喜欢,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拥有的奢望。
    越来越明白自己能要什么能给什么,却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下车的那一瞬,我想起了那个曾经呆了一年多的城市,新余。那个曾经让我患了严重自闭症的城市。这个第一印象让我感觉和新余相似的城市。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却又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这才发现我又一次经历成长与选择,又一次选择了妥协。懂得了低头。
    我妈说阿星刚问你到了没你就到了,他说他现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我的话好好学一门技术,现在只想努力赚钱。我说现在后悔也晚了,用心跟着建军学水电安装吧。
    我默默的听着,然后去吃饭,然后我妈拜托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帮忙找收学徒的手机或电脑店。那个人四十岁左右,人很好,儿子也在学修电视。
    这座城市的繁华地段只有三条街,街上摩托横行,行人寥寥,我和我妈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去都扬的最后一班车。望着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感觉像以前你描述的城市,几条街的繁华,摩托乱窜,灯光昏暗,无处可玩。越来越像。
    仿佛看到你就这样走在昏黄街灯下,走在十字路口斑马线上,留给我一个孤独行走的背影,右手背着随身包,长发在夜风中微微起伏飞舞,漫无目的的看着两边来往的车辆,茫目选择一个方向,在我的视线里越走越远,越来越远。
    那时候你说每次到市里都要去逛街,三条街逛着逛着就到家门口了。你说市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游乐场都玩遍了。你说某某公园中秋有孔明灯,你说每次回家都要挨骂,每次都不想回家。你说这破地方乱的要死,晚上尤其不安全。你说你别来,这里太垃圾。你说明年就去深圳。你说……那时候你说的我都渐渐忘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这么浓这么重的想起了你,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感同身受,物是人非。
    尘埃落定。
    回忆伤人,却又让人舍不得离开依然沉浸在那种情绪里。想象着这就是你的城市,我开始走一遍你走过的足过你过的生活,感受你感受过的情。就这样坐在公车里望着漆黑的两旁是山的公路默然不语。
    夜越来越暗。

    「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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