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里从来不会只有恶或善,但是恶得不到抑制,就会吞吃别人的恐惧长大。尖牙啃咬着他们身体里的善,和着一口一口的酒咽下去。——《看见》
1.
前段时间,有个叫做“刘暖曦”的网红发了一张自拍,留言下面的内容褒贬不一。但肉眼可见的是,打赏数在有条不紊地上升。
你可能会说,微博大V被网友喜爱和打赏,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当然不“奇怪”。
因为这事,简直“荒谬”之极!
这位名字温馨,照片可人的“刘暖曦”,便是三年前轰动一时的“江歌案”的当事人刘鑫。
是的,她趁新闻热度渐息之余,悄然修改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成功申请到了微博黄V。
逃避舆论谴责?抛弃过去改头换面?或者仅仅是不喜欢自己的原名?
没人知道她修改名字的原因。我们只知道,整整三年了,泉下的江歌和她可怜的母亲,从没有等到过一句“对不起”。
2.
把日历翻回2016年,刘鑫和江歌是一对在东京合租的室友。前者当时的男朋友陈世峰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会拿刘鑫出气。
忍无可忍的刘鑫提出了分手。陈世峰随后上门求复合,遭拒,遂气急败坏地挥着水果刀在门外叫嚣着。
彼时从外面回来劝架的江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年轻的生命竟会以如此令人扼腕的方式终结。
失去理智的陈世峰乱刀砍死了江歌。而躲在门后的刘鑫,战战兢兢地目睹了全过程。
她本可以预先提醒江歌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她没有。
2017年12月20日,东京地方裁判所当庭宣判,法院被告人陈世峰因故意杀人罪和恐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刘鑫作为江歌的生前挚友,倘若她和家人在事后能表现出最起码的道德良知,之后的舆论风暴也不会席卷到她身上。
可时至今日,刘鑫既没有去江歌的坟头祭奠,也没有看望江歌的妈妈,而是选择逃避和拉黑这种最无情的方式面对一切。
不仅如此,在去年的清明节,刘鑫甚至私信嘲讽江歌妈妈:“我看你热度也下去了,要不我帮你炒作一下吧。”
一个人的内心得有多阴暗,才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
同年十月,绝望的江歌妈妈决定起诉刘鑫,大批网友表示支持。
然而,过了不久,讽刺性的一幕出现了——网上莫名其妙涌现出质疑江母的声音,知乎上甚至还出现了相关的话题:“为什么我越来越不喜欢江歌的妈妈了?”
幸好,底下最高赞的回答三观很正:
“因为江歌一家人的遭遇,不过是你刷微博刷到的一个猎奇事件而已。你开始时付出一些关注,然后转发来抒发一些廉价的同情,当事件发酵时,你突然发现你无法感同身受——何必呢?坐下来过好生活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装可怜呢?一定是作秀吧!
......
没事,你不喜欢江歌妈妈,也没人喜欢你。”
如果说三年前有1000万人关注“江歌案”,去年有100万人关注,我想问,今年还有10万人会关注吗?
虽然不愿承认,但网络时代,人们的记忆“不过只有七秒钟”。
“江歌案”对大部分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义愤填膺地为“正义”和“真相”争相呐喊,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骂完了世态炎凉和无耻混蛋,该干嘛还是干嘛。
可它对江歌妈妈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不公,意味着绝望,意味着永生永世的苦难。
纵观刘鑫......不,刘暖曦这边呢?在微博积攒了一票关注者后,过起了潇洒人生,每天不是发发美美的自拍,就是发发文艺的鸡汤。
仿佛改了名之后,就真的能割断了过往所有的愧疚和罪孽。然后,“浴火重生”。
可对不起,一个人的本质,并不会随着姓名的改变而改变。即使你改名叫“刘雷锋”,也丝毫改变不了你冷酷无情的内心。
3.
当我把讽刺刘鑫的文字发至微博的时候,有位刚烈的网友反问我:“请问,刘鑫没有从新开始生活的权利吗?”
我一时沉默。
沉默不是因为我语塞,而是因为悲哀。
任何人,哪怕是罄竹难书的罪人,都有从新开始生活的权利,这我无法否认。
只是,当一个人因我而死的时候,难道我不应该带着一种沉重的负罪感活下去吗?
遗憾的是,从刘鑫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的“沉重”。我看到的,唯有一份冷漠到麻木的“释然”。
而这是我所无法接受的。
高僧们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放下屠刀的刘鑫,却肆意妄为的吃着人血馒头,立地成了“魔”。
恕我直言,那些打赏刘鑫,甚至为了她摇旗呐喊的人,都是恶魔的帮凶。
我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逻辑,就像那些无法理解江歌母亲的“执着”的人一样。
也许真的如同鲁迅所言吧:“人类的悲喜,从来是不相通的。”
曾有人问过教育家梁漱溟:“这个世界会好吗?”梁老思考了一下回答:“会好的,相信一天天会往好里去的。”
待客人走后,梁老又轻叹了一句:“大概吧。”
大概吧。
作者简介:西门君,前《跑男》一二季现场导演,目前就读浙大传播学在职研究生。公 众 号《西门君不吐槽》。关注我,毒鸡汤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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