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拿来四份作业让家长签字,我正在忙,便胡乱地签了,潦草得我自己都不认得,当签到第四份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儿子,一阵愧疚,就将第四份工工正正一笔一画地签了。没想到儿子倒不愿意了,非让擦掉重签不可。我问为什么,儿子说你那样写(一笔一画)老师还以为是我自己签的呢?我觉得好笑,说:你烧得不轻,你能写写妈妈恁好的字?就这样,不擦!没想到儿子见我不给他重签竟呜呜地哭了,我被他哭得没法,只得把那端端正正的字擦去,签上了连我自己都认不得的字,儿子这才破涕为笑。
看着儿子高兴地样子,我忽然顿悟怪不得一些人字写得龙飞凤舞、草得就象鬼画符,原来写端正了就是小学生水平,或者换句话说就是没水平,所以便非草不可了。当然这对于字写得实在拿不出手的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草遮百丑”的最好方法。
旁观某些书法家写字,不是东掉一腿,就是西掉一脚,且美名其曰“缺笔”,是艺术。好象写完整了就不叫艺术了。当然这对艺术家可以,如果换作学生考试,你掉那么个一腿一脚试试,不给你个零分让你悲痛欲抹绝抹脖子上吊才怪!
又想起一句话:老实是无用的别名。看来不仅写字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你老实了,认认真真了,踏踏实实了,一板一眼了,往往就会被认为是傻冒,是笨蛋,是无能,是窝囊,当然,被认做天真幼稚不开窍还算是小事,重要的是说不定就会被利用,被算计,被欺骗,被愚弄。所以,谁都怕被别人说做无用,也都怕被利用,于是现在人都不老实了,即使是老实人也要装做不老实,所以正经人也就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掩藏起自己真实的一面,换了无数假面具招东呼西迎来送往。相反,那些不老实的人却又装做老实,那一份坦诚和信誓旦旦,又真的似乎是日月可鉴人神共叹!这其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又能分辨?
王跃文在《拒绝游戏》里说:“现在人们惯于把庄严和崇高当做滑稽可笑的事了,真正的庄严和崇高被漠视和嘲弄,而种种伪庄严和崇高却被一部分人很职业地装扮着。”,多精彩!中国教育似乎就是这样,一边在教科书上教着孩子如何忠厚老实诚信,而同时却又在行为上告诉孩子:忠厚老实诚信又是如何吃亏。这是一种怎样的变态和矛盾呀,最后套用李敖的一句话做结尾:人性变态又变态,我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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