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月前的晚上,我给自己的闺蜜打了个电话,那时候我在图书馆里,周围都是为了期末考背得死去活来的本科生。
起因只是芝麻大小的事情,我自己因为图书馆里的一个不大认识的人化身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电话这头语气略有点小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闺蜜那头正和新婚不久的老公甜甜蜜蜜地在外地玩耍,她问我:“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说。
因着这句不知道,她突然间语气大变。她开始说我莫名其妙,她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就因为讲了几次话有什么好激动的。
而且不只讲了一次,语气里不是带着玩笑,而是非常的严肃。
她好像忘记了上大学的时候,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时候我们拿着街边的麻辣串,笑得像两个傻子。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靠在我身上,大气不喘地说:“你知道吗?我面对着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身材好到让我脑子一片空白,他说什么我都快听不见了。”
那时候的他也是一个莫名其妙就认识的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为此她后来还干出了一连串说出来让人发笑的傻事。
我干笑着应和,把电话挂了。
本科生们好不容易熬到每一科都考完了,我也提着大包小包回家了。回家后自然少不了去见各种朋友,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们在公园里散步时的对话。
那时候,她已经脱单半年了,她脱单的时候我还在学校为论文焦头烂额的。我听到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从未听她提起,也没有看到过一条动态。
她表情写满了甜蜜却还是很平静地说:“都已经到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秀的?感觉就是处着很舒服,波澜不惊地谈着,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结婚了吧。”
如果时光机再倒推小几年的话,就会看到那时候的她因为一个对她忽冷忽热的男生而伤透了心的模样。
怀抱着某种心情,我尝试着跟她提起了那个“不知名的图书馆男孩”。她静静地听着,突然间不温不火地冒出一句:“你可真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我一时无言。对啊,我们早就不是那个叽叽喳喳爱八卦的年纪了。我今年参加了很多场的婚礼,我的姐妹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到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有些改变不仅仅是生活上的,还有思想上的。当她们有了自己固定的伴侣,享受着细水长流,柴米油盐的幸福时,我的那点小情怀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有点可笑。
有些人会认真地听你倾诉,可是已经没办法跟你共振了。她能做的就是以过来人的姿态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我们的青春早已被命运给捏碎了,纵使脸上保养得比十七八岁的时候显得更加年轻,可是心态早已迈入了下一个阶段。
在我这样的年纪,任性的校园恋爱其实已经不大现实了。但是至少在几个月前我还是会期待,我会期待在被抓去相亲,真正结婚之前能够毫无顾忌地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但是,我想这么做,却挡不住时间的力量,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按着常规的节奏,变成了不同阶段的自己。
校园里的悸动就是一个人生阶段的事,而这份悸动也是很多很多人生面的小小的缩影。学校的高墙最大程度上地保护了我对未来的想象力,而我也一直自诩自己还是个比较天真的“孩子”,但是这份所谓的“天真”其实已经被命运给明码标价了。相比起他们愈加老练的生活和职场阅历,我们的对话在一点一点地呈现着脱节的状态。每次假期回来能见的人在慢慢地减少,我越来越喜欢人多的聚会,因为那样可以避免单独见面,而又无话可聊的尴尬。
尽管如此,我依旧希望按着自己的性子和节奏,变成我该有的样子。因为总有一天我也会滚落在最现实的生活里,沾惹一身的泥巴,看到校园里的各种故事在心里暗笑他们的幼稚。但是那样又如何呢?相比起其他人,我的青春似乎要显得更久一点。当然,在未来更长的人生里,我总是会获得比青春更多的馈赠,我的那些姐妹们沉湎于当下的幸福,大概也不想再回忆起从前那个想起来就觉得傻里傻气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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