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希腊语里,爱有个好听的中文译名爱若丝(eros)。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著作中,有一篇《会饮篇》专门讨论它。里面讲述了一个凄美的隐喻,不仅可能正是现在西方人爱说的“另一半”的由来,而且处处透着古希腊人独特的苍茫静穆之美:
原始人秉月而生,雌雄同体、四手四脚,虽为两人、实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后来却被众神把一个个都剖成两半,又不叫其立死了事,而把剖开的皮归拢归拢,扯到中间缝合起来。从此人便一分为二、男女有别,却因前世彼此心血相通原是一体,自今以后便时时觉得身心残缺不全,彼此之间格外思念,茶饭不思气息奄奄,最后勉强打起精神踏上长路,一心一念只想寻得那命定的一半好再合拢回去,医好这分离的苦痛。可惜茫茫人海何其浩渺,幸运儿们在千般机缘、万般巧合下终于相遇相拥重归一体,而可怜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在这茫茫中寻觅、在分分合合中沉沦。
二
虽然一直深爱这个独具美感的故事,但对里面宣扬的宿命式结合,过去大大不信。
因为中国人有中国人自己的一点天心,自认独得了天地间的几分禅意心传,向来与苍茫静穆的宿命论保持距离,或更愿相信就好似有"佛心自现"一般,爱也应存有一种"爱心自现"的境界。
直到人生到了近第二十七个年头,偶然惊讶地发现世间竟还悄然存在着这般明媚的、动人心魄的美。开始不由自主轻盈加速的心脏和血液,使我开始虔诚相信这几千年前的文字与故事。原来,这世上确实独独存有一人,千般姣好、万般不同。
也是此时方知,存在决不只是追逐或攀登,更可去变作一片深沉的树荫,满心温柔地呵护疼惜好这一份纯真可爱的美。毕竟这美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我苦苦等待、奢念永不离分的另一半呀。
三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你,我希望有来生。”真是今生仅见,一等一温柔的情话。
马克思主义者从不求佛。因为世界的强者们坚信,神佛不过是人的投射与异化,求神何如求己。但深陷爱中的人儿,大概一定会去求佛。
我也不能幸免。旁的我都不求,唯独为你,我已不动声色走过许多寺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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