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随着一缕清风,我睁开了眼眸。村里的广播放着越剧《红楼梦》,听曲子很是喜庆,应该是宝玉准备大婚了;天空很蓝,漂浮着朵朵白云。看了一眼闹钟,6点。很好,大雨洗去昨天的阴霾,今天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用手撑着床,一点点地坐起来,脚还是很肿,穿拖鞋去上班应该没事吧。想到这,我赶紧下床,拖着左脚一步步地去洗漱。之后,我给脚的伤患处擦上了药,贴了一张膏药,只是这膏药特别不服帖,走了几步就掉了。要不不贴了吧,肿成这样遮遮也是好的,还是贴吧。收拾好一切,一看钟,7点20分。竟然这么迟了,得赶紧去上班。扶着楼梯,我侧着身子一步一迈地走下楼。在路口买了早餐后,我打了一辆出租去公司办公所在的大楼。
到了,下车后,我放下了裤脚,一步步地走着。这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观察起别人的脚来。前面的女生有一双白净的脚,她穿着一双带钻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步履生莲。保安大叔仿佛被我的异样察觉,带着考究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脚。前面就是电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试着不要停顿地走路,让自己不要被注意。
随着电梯的一声“叮”响,我推开了公司的大门,8:00整,距离上班还有半小时,只有老板一个人来了,我心里有点小庆幸。我微笑地说,老板早。想到他下句应该是脚怎么样了,我回答说没有大伤,不妨碍工作。他似乎想要说什么,预言又止,脸上晦暗不明。趁着他思索的功夫,我伸手去打卡,只是今天的打卡器似乎不怎么灵光,按了三次才显示成功。我刚把包放下,老板让我过去一趟,怎么了,我有点忐忑不安。
“小王,是这样,我昨天也想了想,公司现在业务不多,人员配置上可能要做些调整”一听这话,我知道心底隐隐的猜想要成真了。老板还在铺垫,答案呼之欲出。此刻,我却冷静下来了。
“是要辞了我吗?”看着前面的窗台,我定了声音。
“你不要对工作太上心了,趁这段时间好好回家调养。”
“为什么,就因为我之前晕倒,现在又被车撞了,你们就要辞了我!”我的声音开始哽咽。
“不是的,我就怕你会多想,你的认真大家有目共赌,本来昨晚就想和你说,就怕你想多了,待会又失眠了,这种事很正常的,对你也是一个锻炼……” 他还在解释,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以前从未发生的事都在这一个月发生了,一次晕倒就被认定抗压能力差不适合业务,偏偏又被车撞,什么养伤都是借口,他筹谋已久,根本上次晕倒就想让我走,撞车事件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燃了一切。
我强忍着泪水,冷着声音说:我现在就走。不管脚上的痛,三两步走出办公室。此时同事们开始陆陆续续来了,他们笑着问我脚好点了吗!我很想假装无所谓,扯着笑说没关系,以后再见吧!偏偏这时候脚上的膏药脱落在地,一切暴露无疑,我只飞快地走出大门。这段关系好似那片膏药,怎么贴都贴不紧,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电话来电,是姐姐,我没有接,直到它自动挂断。过了一会,妈妈又来电,原来老板拨打了应聘表上的家人电话,呵,到最后还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事实。
村里的广播还在大肆播放,只是内容变了,应该是宝玉哭灵了吧。阳光也变得愈加灿烂了,只是这次,我没有落泪,因为风吹干了我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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