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思想:金莼玉粒,纵横天下,又是否真的抵得过病床前,那一缕如水般温软的柔情?
故事梗概:叱咤风云,英武不凡的齐桓公,早年不懂珍惜,过度挥霍了情情爱爱,以至于晚年只能在凄清孤寂的大殿,郁郁而终。而在他死前,却出现了这样一个女子,甘愿与他携手,共赴黄泉。
人物:齐桓公、晏娥、黑白无常、太监甲乙
场景一:
时间:夜晚 地点:齐桓公寝殿
人物:齐桓公、黑白无常
(旁白:月挂中天,寒风猎猎,一抹清辉透过轩窗,星星点点的洒进大殿,像落了一地,没人收拾理睬的破碎了的珍珠。)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自从齐桓公卧病床榻后,就再没有一个人前来嘘寒问暖,更别说送点简单的食物茶水……)
齐桓公(躺在宽大的床塌,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喊着):竖刁……易牙……开方……孤饿啊,孤渴啊,你们去哪了呀,怎么还不来服侍孤呢?
易牙,孤要吃雪山白莲心……竖刁,孤还要看你前些日子编的敦煌入阵曲……开方,股要听你唱的梅香清寒曲……
你们去哪了……去哪了呀……孤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
你们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呢?
咦,又是你们两个,哈哈,原来,还是有人陪孤的啊……
(站在窗边的黑白无常立马蹲下身子,惊魂甫定的看着彼此)
黑无常(拍着胸脯,一脸懊恼):还好躲得快,怎么最近被发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难道是离开地府时日太久,阳气侵袭所致?
白无常(撅着小嘴):黑哥哥,都被发现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要躲啊……你看他一个人挺孤寂的,要不我们陪他说说话吧……
黑无常(白了她一眼):你后面是不是还要加句,顺便再把他的魂魄勾了,早点完成任务回地府啊?(一个爆栗)傻白白,人家好歹是王,更何况还是诸侯承认,周天子嘉勉的盟主呢!齐桓公叱咤风云了二三十年,一直奉行攘夷尊周,稳定秩序,避免了多少无谓的争斗!虽然说晚年是昏庸了点,但他身上的护体龙气,绝不是你我这种小鬼所能抵抗的。我们现在凑上去,只会魂飞湮灭!
白无常(摸着头):有那么严重吗?不过,照你这样说,他应该挺厉害、挺威风的啊……可是,你看他都是快死的人了,却都没人来看他……我们勾魂这么久,他算是最惨的一个了吧……
黑无常(叹息):如今这局面,又何尝不是齐桓公自己亲手酿造……他留恋后宫佳丽,贪恋世间美色。那样的多情,却又是那般绝情……或许,于他而言,那些窈窕淑女,就如同那翠枝上含苞待放的花朵,召唤着,心甘情愿的等待着他去采撷,去轻嗅,去把玩。而他呢?随手采下,玩弄几日,厌倦后便又匆匆丢弃,去寻觅万花丛中的另一朵妍丽。哎……尽管他舍得给她们锦衣玉食,珍宝重器,却吝啬的不肯给予过多深情,抛掷一片真心……也因此才落得如今这般凄惨冷清吧……
白无常:哎!齐桓公真真是薄情呢!不过黑哥哥,你不会这样的……对吧……
黑无常(摸着白无常柔顺的长发),嗯,不会,绝对不会,黑哥哥向你保证……
白无常:(嘻嘻傻笑)那……那咱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回地府啊……人家好想吃你做的曼珠沙华……
黑无常:再等等吧,应该不会太长时间了……你看那轮月亮,时不时会闪出一抹妖冶的红色,那是世间将要有大事发生的前兆,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应该,差不多就是今晚了吧……
白无常(拉着黑无常的衣角):那黑哥哥,咱们就再等一会吧……不过,我刚才看见那里有一只老鼠妹妹,我们去找她玩捉迷藏吧!
场景二:
时间:夜晚 地点:御花园
人物:太监甲、太监乙、晏娥
(晏娥从一个废弃的枯井,蹑手蹑脚的爬了出来,认了下路,就朝着一个地方小心翼翼的奔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齐桓公宫殿之外,却在宫殿外遇见两个太监,吓得她连忙藏住身形)
太监甲:你说,咱们这么多天没去看里面那位了,会不会出事啊……
太监乙:切!管那么多干嘛啊,现在宫里面这么乱,谁顾得上他那个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老皇帝!再说了,按照竖刁大人他们的意思,分明是想让他自生自灭算了……没准他死了,于咱们而言还是大功一件!将来何愁升官发财啊?!
太监甲: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齐桓公生前,待咱们可是不薄啊……
太监乙:嗤……那按照你的意思,竖刁大人待咱们就不好了?要管你去管,阴森森的,我可不想去摊这趟浑水!我走了,喝酒去了,听说黑虎他们从齐恒公的密室弄出一壶山戎进贡的佳酿呢……
太监甲:(纠结的看了眼巍峨的宫殿)哎……你等等我……
(太监甲、太监乙下)
晏娥(躲在假山后偷听的她,此时眼里蓄满了泪水):我的王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待您,怎么能这样啊……
场景三:
时间:夜晚 地点:齐桓公寝殿
人物:齐桓公,晏娥
(晏娥趁着两个太监走远,在被砖块建构的密不通风的宫殿外仔细寻找了一圈,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入口,身形一矮,急忙从小洞里钻了进去)
晏娥(崴到脚):哎呦!
齐桓公:竖刁?易牙?公子开方?是你们吗?是你们来看孤了吗?孤没有白宠你们啊,临死之际,也只有你们,能将孤来牵挂……
(齐桓公努力睁大自己昏花的眼睛,强迫自己聚焦着眼前的灰影,可那样的瘦小,显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宠臣们……)
齐桓公(闭了闭眼,一滴浊泪顺着眼角流下,悄悄藏入了灰白的鬓发):你……你不是他们……你是谁?
晏娥:王……我的王啊……您怎么如今这般…
(晏娥艰难的抬起脚步,蹒跚着走向床前。似乎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敢颤颤巍巍的跪倒在齐桓公的的床榻之前,伸出柔软温润的一双素手,颤抖但坚定的握住了齐桓公那垂在床边,无力动弹的左手。)
齐桓公:你到底是谁?
晏娥:奴婢晏娥,是蔡夫人生前的奴婢……
(晏娥颤抖着抬起头来,一行行泪珠似断了线一般不断从她的眼眶决堤,晕染在她有些灰尘的脸上,却依旧掩不住她的清秀出尘。那泪珠来势汹汹,顺势而下,滴落在齐桓公那形容枯槁的手上,滚烫的热度,熨烫着他心里每一处苍老却依旧柔软的角落。)
齐桓公:晏娥,你……你为何而来……竖刁他们呢?还有孤的嫔妃,孤的儿臣呢?他们去了哪?他们难道不知道,孤病了,快死了吗?!
晏娥:奴婢……奴婢……我的王啊,毁了……什么都毁了呀……
齐桓公(勉强平复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毁了?晏娥,你和孤说说外面的形势吧……
晏娥:是,我的王。您的宠妾大卫姬不满您立公子昭为太子,所以,就主动勾结了您最宠爱的那三个臣子……现在诸位公子相争国君之位,还将宫人全部遣走,不允许任何大臣来探视您……奴婢心系大王安危,跳进枯井躲过了一劫,这才急急跑来大殿寻您……可奴婢没本事,没办法救您……他们丧尽天良啊……他们……他们竟然在您的宫殿外围,修建了三丈多高的围墙,封死了所有的门窗,只留着着一个小窟窿……奴婢寻了好久,这才进来的……
齐桓公(瞪大眼):灭我国者,竟果真是他们三人……难怪,难怪孤这么久没见他们的身影……原来,原来他们竟这般害孤啊……(捶胸哀叹)孤不听管仲之言,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晏娥:(急急拉住齐桓公的手抱入怀里)王,您别这样,别这样啊……王,我的王……这不是您的错,真的不是您的错啊……晏娥没本事,力量太过弱小,无法为您分忧,更不能帮您改变这一切,但我的王,即使天下颠覆,晏娥也甘愿陪您,共往黄泉奔去……”
齐桓公:为什么?晏娥,孤不值得你这样做……不值得啊……你走吧,晏娥,孤不需要怜悯,孤还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晏娥:我的王啊……奴婢不是怜悯您,您就当做成全奴婢吧……从小到大,您一直是奴婢的盖世英雄,是奴婢的天神啊!既然生不能同寝,而死却能同穴,奴婢又有何可憾……王……奴婢求您,不要赶奴婢走,您就成全奴婢吧……求您了……”
齐桓公:无憾……怎么可能无憾啊……孤戎马一生,奔走天涯;尊王攘夷,平定天下;名利色食,无有缺憾,但在这临死之际,却依旧舍不得抛下世俗繁华,荣辱兴亡。你二八芳龄,似水年华,又怎能为孤做殉情这等傻事……不可,万万不可……晏娥,你走吧,走了之后,千万别把孤的落魄告予他人,千万不能让别国耻笑了齐国……”
晏娥:不,奴婢不走,奴婢死也不走……我的王,能这样拉着您的手,伏在您的肩,陪您度过这余生的最后一秒,而且这一秒,还完全的属于了晏娥,晏娥又怎能还敢有怨言。我的王,能和您在一起,纵是一秒,抵过一世……”
(晏娥满足而又甜蜜的淡笑着,轻扬上身,在齐桓公斑驳沧桑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轻浅浅的吻痕。那一吻的温度,柔软的像是把他浸泡在了温水之中,让多日水米未进的身体,多了几分悸动……齐桓公在后悔,为何,当时意气风发的自己,竟不懂得珍惜这缕似水温软的柔情呢?)
齐桓公(艰难的推开晏娥):晏娥,孤负了你,不值得你这般深情以待……你走……走吧……哎……呵呵!呵呵!列祖列宗啊……小白无愧!小白让齐国称霸了天下,做了二三十年的霸主!小白无愧啊!管仲,鲍叔牙,小白甘愿受罚……是小白负了你们,小白未听君之忠言,是小白之过啊……”
(齐桓公大声的喊完心中的激愤,本就病弱的身躯此刻像是经受不住这般自我摧残,摇摇欲坠。大口大口的淤血不断的翻滚上涌,抵在嗓子眼,逼迫的他不得不张开口,把这积滞的淤血不断喷吐而出,任由它落满脸颊,洒满衣襟。齐桓公知道,大限来了。费力的扭过头,再看一眼眼前梨花带雨,掩面而泣的女子,想着,终究,还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在乎他,关心他,陪他走完这人世的最后一遭,于他,还有何遗憾?够了,真的够了。他勾起唇畔,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北击山戎,南伐楚国的盛况……)
场景四:
时间:夜晚 地点:齐桓公寝殿
人物:齐桓公、晏娥、黑白无常
(旁白:咯噔……)
(突兀的,齐桓公竟听见自己身体某处似若断了,接着,便来了两个人,蛮横无理的把他拉了起来……他正要皱眉发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是那般轻盈,之前生病年老带来的沉重疲惫,似乎在须臾间便一扫而空了。素色衣袍,玉佩鸣环,双手细腻,指节分明。齐桓公难以置信的抬起手,轻轻拂了下脸颊,原先的胡须松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手的坚毅紧实……)
齐桓公:孤……这是怎么了……
黑无常:齐桓公……这是您的魂魄……您已寿终,上天念在您庶州卫国,特意恢复了您原本年轻时的样貌……现在,我们黑白无常来带您回阎罗殿复命……
(顺着黑无常的手指,齐桓公转过头去,看见了他身畔床榻上横陈的老者,素色淡雅的女子衣袂,遮住了床上老者本来的面目,只遗一副臃肿佝偻的身躯,蜷缩在豪华的床塌上,好不凄凉……)
齐桓公:女子?!晏娥?!
(齐桓公急急转头,便看见一女子刚行完三拜九叩大礼)
晏娥(悲愤):我的王,奴婢来了……黄泉虽漫漫,您必不孤寂!”
齐桓公(撕心裂肺):不!
(不顾黑白无常的阻挡,齐恒公起身便冲过去,想要拦住她决绝的身影……可终究……晚了一步……)
(就这样,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血溅大柱,柔弱的像只折翼的花蝴蝶,慢慢的跌落在地,他想伸出手,拥住她的身体,可她的身躯,却那样直落落的从他的双臂中,跌落到地……
齐桓公(跪倒在晏娥的尸体旁,声泪俱下):晏娥……晏娥……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呢!晏娥,你醒来,孤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要了……你醒来,醒来啊……什么诸子相争,什么国将不国,一切,都不重要了……你醒来,醒来啊……你可知,短短的一瞬,你已经牵动了孤内心所有的柔软了……晏娥……你起来啊……
晏娥:我的王……
(怯生生的声音从齐桓公身后传来,他转头,泪眼婆娑中,只见一女子语笑嫣然,款款而立……)
(旁白:黄泉漫漫,前路未卜。能与你素手相携,共走这黄泉一遭,我之甚幸啊……)
呼吸共勉,让木木陪你一同见证他们之间的情深缘浅,爱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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