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都是故事（六）

（一）

与付家的故事

付家，河南人。在记忆中，他们应该是我们这些住户中人数最多的了。

年龄辈分最长的，当属这位八十多岁的老父亲，腰弯的厉害，给人的感觉就像快贴着地面了似的。身子骨还算硬朗，精神也饱满矍铄。

平日，住二姑娘家。有活儿了，帮着干干活儿；闲了，就骑着平板车去附近的小区收废品。

尤其喜欢抽烟，而且是自己卷的那种土烟卷儿。每次抽的时候，都会不住声地咳嗽，见着的人都劝他少抽点儿，他满口应承，就是不见他停下来。

老父亲有两儿两女。四个孩子中，三个都在这边，只有大女儿住在别处，姑且不提，近水楼台，就只说这边的兄弟姐妹三个。

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一个一个介绍。说之前，先了解一点，他们的相同之处，都是收废品的。

收废品，给人的感觉，一本万利。可，不精通行情的，没有耐心的，说话不和善的是做不来的。

从这点讲，付家大儿子要比他家小女儿做的好。下面会慢慢提到。

（二）

付家的大儿子，五十开外，面相和善，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总是满脸带笑。

好人啊！记忆中，自打认识他以来，他们家所有关乎废品上的活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干。即便他已而立之年的儿子就在眼前站着，这位付爸爸――

附近认识的人们，都习惯性的称之为老付的这个爸爸――

老付，这个称呼多好，老付――老富，要不他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呢，姓儿好啊――

也从来不攀着这个儿子来帮忙做他手头的事情。他总说：

儿子有他自己的活儿干，平常开着货车到马路边趴活儿，也够累的。赶上有夜活儿，整宿睡不安生。

除非联系的货路程远，要么是太多，老付才会吩咐儿子帮忙去拉。

说帮忙其实就远了。别忘了，他们是一家人唉，也没分家，不过是各自干各自的，有大活儿了再相互帮衬着做。嗨，还是帮忙唉，要不怎么说呢。

在这种情况下，连儿子都不使唤的父亲，更不会使唤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媳妇儿了。

是故，从这婆媳俩身上，外人是绝对找不到一丁点儿做废品生意的信息的。

她们，一个五十多，一个二十刚出头，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简直不像从乡下来的，倒都像城里人儿。认识不认识的，见过她们的都会在背地里这么说两句。

所以，在我们这群住户里面，她们婆媳俩是属鹤立鸡群的人物。

女儿也是，跟儿媳妇年龄相仿，在理发店上班。穿着相比母亲和嫂子朴素的多，就是那头发，黄色中间还夹杂着蓝的红的白的，甚是显眼。

儿媳妇给第三代人起的名字也洋气，迪咪，付迪咪。乍听，像不像一外国女孩儿的名字？

闻其名，就如见其人。这女孩儿长得也确实漂亮，四方脸，双眼皮，大眼睛，打扮的也洋气，活脱脱一个洋娃娃形象。

还记得这个洋娃娃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故事一里的女主一家就惦记上这个与她儿子一般大的小公主了。

女主偷着跟我说，她曾让人问过老付家，看能不能给两个孩子订个娃娃亲。结果，可想而知。

或者说，不想就应该知道，对方不同意。理由：孩子太小。除了把这作为理由外，我都猜不出对方还能说什么？

女主便发起了牢骚：跟他们说了，他们还不同意，不就是个收废品的。

我晕。不仅愚昧无知，还自高自大、目中无人。收废品的怎么了？搞工程的又如何？人家不同意，你也只能是“墙上挂门帘儿”。

她说，我听，不参与。至于我们与老付家，依旧是买卖废品和邻居的双重关系。

（三）

付家老二，小付，四十出头，人送外号“光头。”设想一下，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这样的称号呢？无非是地痞流氓、社会混混。

听之前早就认识他的人说，刚来那会儿，他就是一流氓形象，整天无所事事，就打砸抢劫。家里有老婆有孩子，还整天风花雪月。

现在这个小老婆，就是从那里认识的。老家人，怀了孕，女方父母不干，说“除非跟原来的离婚娶了她女儿，否则……”他倒也依了。

这种情况下，他这种人，会放着年轻的不要，非得跟那糟糠之妻白头偕老吗？傻啊？

叫现在的小老婆，是说年龄，她比他小十几岁。不过说实话，人生的也娇小，说话办事倒干练，有本事。我喜欢叫她“女强人。”

光头自和原配离了婚，娶了她之后，就靠着这个小媳妇原来的人脉关系，也做起了废品生意。相比大哥的，自然大的多。

老大的生意，仅仅局限于附近的门市和几家厂子，偶尔遇到些大的外活儿。也别看不起这些，有时候和公家打交道要比个人好做的多。老二呢，联系的都是工地和拆迁老板的活儿。

老大是凡事亲力亲为；老二，则是靠小媳妇儿。他开不了大车，每次联系好了，出去拉货，他都只能做副驾驶，小媳妇儿做主驾驶座。

从这点看，他与前妻离婚，与小媳妇儿结婚不愧为是明智之举。否则，他不会安心，不会事业有成，更不会像现在这么发达。

中国人不都讲究夫唱妇随嘛，两口子搭档好了，想不发财都难。

听说，他离婚后，老家的儿子是大姐帮忙带的。小媳妇婚后生了一女儿，比我家的老大小两岁。

搬到一处之后，俩孩子自然就成了很好的玩伴儿，还有之前提到的杨淑红。

大人之间因为各自忙各自的，彼此交往也就局限在见面打打招呼说说话什么的。孩子们的交往，才是实打实的，但凡有时间，她们都会往一块儿钻钻。

那日，几家的孩子凑到一起玩儿，出事儿了。

（四）

我女儿的脚被光头小妹家的二儿子不小心扔砖头砸到了。几个女孩子过来告状，我便跟着她们寻了去。

目的，让男孩儿家长说说自家的小子，好好玩儿，别扔砖头儿了。这次砸在脚上了无大碍，这要砸到头上两家不都倒霉嘛。

咱们是好意提醒吧，付家小妹非但不领情，还说三道四：谁砸的找谁去，跟我说干嘛？

真真是混话。这是我和她第一次正面接触，就碰枪口上了。

难怪附近的人们都传言她厉害刁钻不讲道理呢，还真是不假。

难怪，和大哥家挨着做生意，附近的人们更喜欢把货卖给大哥而不是小妹呢。这回我是真懂了“和气生财”的真正涵义。

有人出来劝，宁跟明白人说一句，也别跟糊涂人说十句，算了吧。

我也懒得跟这种人争执，话说清了，也没出啥大事儿，说说完就完了。回家后嘱咐自己的孩子，尽量少跟那些淘气的孩子在一起玩儿就算了。

这一说，事情都已过去十几年了，算来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好了，与付家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屋里好闷，趁着雨来，出去透口气儿。拜。

                            2018.07.18.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