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亲女愚妾争闲气
欺幼主刁奴蓄险心
本篇继续看探春是如何代管凤姐之事,平儿在其中起了何作用,探春如何立威,凤姐又是如何看待探春行事的。
还是平儿旁观者清,她通过观察发现了问题所在,李纨向来被大家看做菩萨一样心肠的人,而探春腼腆,所以下人们便想着能在她们跟前蒙混过关。不料,探春并非柔弱可欺之女,她机敏觉察到了这点。平儿听探春一番怒言,便越发会意,不敢以往日喜乐之时相待,只一边垂手默侍。
时值宝钗从上房中来,探春等忙起身让坐。未及开言,又有一个媳妇进来回事。平儿嫌那媳妇没有脸色,不知等大家侍候帮探春洗过脸再说(因她之前与赵姨娘吵架哭了)唬的那个媳妇忙忙陪笑着退了出去。
等探春收拾完,问了先前进来的媳妇,原来她是为家学支贾环与贾兰哥一年公费8两之事而来。探春清楚地知道,贾环、宝玉、贾兰三人的月例里都有,且都支给了赵姨娘、袭人与李纨。所以决定打今儿起不再支付此款。平儿告诉她说凤姐忘了,旧年里就说过要免的。
探春发号施令无半点含糊,对待老少奴才之事由谁负责也分得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同时我们也发现平儿念及同为贾府里的奴才身份,对待众媳妇很有体恤之心。她向大家直言二奶奶(凤姐)在这些大姑子小姑子里头,只单畏探春五分,告诫众媳妇们千万要把探春放眼里。
秋纹有事来问,平儿悄问,秋纹说是问一问宝玉的月例以及他们的月例多久才能领。这估计又是凤姐拖延下来的事情,之前就发生过凤姐用大家月例放高利贷而拖延了发放时间。平儿赶紧让秋纹回去告诉袭人,任何事情暂时都别回了。目前因新管家探春正在三把火上,正要找几件利害事并处理些有体面人以立威儆其馀,镇压与众作榜样。建议她千万别来碰钉子。秋纹听后会意起身走了。
到了用饭时间,平儿那忙进来服侍,宝钗、李纨、探春三个在板床上吃饭。众媳妇皆在廊下候,里头只有他们紧跟常侍的丫鬟伺候,别人一概不敢擅人。一些要回事的媳妇们悄悄等着她仨用毕饭后再回事。等待书、素云、莺儿三个捧出浴盆漱盂茶碗后,命小丫头子好生伺候着,她们吃饭后再来换人。
探春行事作风大胆果断,态度鲜明且光明磊落,豪不纵容下人们懒惰之风蔓延,有事说事,丝毫不留情面,让大家一下就认识到了她的厉害。众媳妇们方慢慢一个一个安分回事,不敢如先前轻慢疏忽了。
探春气方渐平,向平儿道有件大事早要和凤姐商量,让平儿吃了饭快来。等四个齐商议后,再请示凤姐。平儿答应回去。
平儿回去向凤姐细细道了这一日情况,凤姐一听果然称赞探春,只是可惜如今一种轻狂人攀亲时看不起庶出的女儿。别说是庶出,贾府里的丫头都比人家的小姐强。
下来,凤姐对平儿大讲自己这几年为贾府生的省俭法子,说若不趁早儿料理省俭之计,再几年就都赔尽了。然后又算起了账,比如宝玉和黛玉一娶一嫁使不着官中钱,这有老太太出;迎春是大老爷那边的不算;剩了三四个,顶多每人花一万银子。贾环娶亲有限只能花三千两银子。今后老太太有事,也不过三五千两。不过再俭省些也就够了。就怕平空生事。
凤姐继续评判贾府里的人,说宝玉、大奶奶李纨、二姑娘迎春都不中用;四姑娘惜春与贾兰太小;贾环儿只等靠;黛玉和宝钗不好管家务事,一个如美人灯儿,风吹就坏,一个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算来算去,也就剩三姑娘探春是家的正人。王夫人只因看着赵姨娘没事闹,对待探春面上淡心里与宝玉一样的疼。不喜欢贾环,依自己性子早想撵走他。
凤姐对待探春暂代内管家,也把心里话告诉了平儿。她巴不得探春能帮着,让自己可省些心,于太太的事也有些益。那些得罪人的事自己干了不少,早就也该意识到抽头退步了。不如让探春出头料理,也可把众人往日恨自己的恨心暂可缓解。凤姐大夸探春心里事事明白,不过是言语谨慎,比自己知书识字,更利害一层。进而嘱咐平儿,倘或探春要驳自己的事,千万别分辩,只恭敬说驳的是才好。平儿陪凤姐吃了饭,服侍漱盥后,又嘱咐丰儿些话,便往探春处去了。
凤姐对平儿说的话里流露了贾府的真实现状,最关键的问题是用度出多进少。一旦有节外生枝之事,贾府将面临严重的财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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