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洼

作者: 2a39631a10cd | 来源:发表于2018-09-13 06:59 被阅读12次
    白草洼

    同桌,难道,人作为人,追求不幸的幸比追求幸福的幸更有意义吗?难道人活着就要幸福吗?我从来不认为外界会给我幸福,从来不相信,我只相信不断的打破常规,不断的尝试,不断的超越别人的认为,不断的体验,不断的认识,不断的对人性的渴望,这才是幸福,才是人作为人来这个世上的使命,难道不是吗?

    难道人活着的意义真的就是过的幸福,可能我也会营造我的幸福,我也会柴米油盐,我也会家长里短,纵然那样,在生命之初,在选择之际,我也要自私的面对自己,面对我的生活,面对我的意义。

    如果说快乐是肉体的无痛苦和精神的无烦忧,那是一种自然状态吗?就像一朵花的绽放来自花心的破碎,残缺的才是自然的,残缺才会制造美,难道不是吗,月亮如果没有阴晴圆缺,它会让多少仰望它的人失望啊,一切的美在于变换,在于今天不同于昨天也不同于明天的变换,是的,是变换,是尝试,是自然的努力与不弃!自然才是一种美,生命的自然是百态,百态才是一种美,这样想来不幸何尝不是一种幸。

    无论生活发生着什么,发生过什么,我们都得承受着继续,继续不知还会发生的生活,你,别无选择!

    明白很多事情后,发现错过就是错过,不会在一起就是不会在一起,生活或许期待的那场波澜壮阔,不甘心,落寞,最终都会云淡风轻的过日子。想别离要趁早,就算迷恋你的拥抱,忘了就好,就像忘了少年,就像忘了岁月,就像忘记了幸福。

    好好的活吧,哪怕这个世界真的就剩下了自己,哪怕就这样孤独终老,我想起那句话,人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做成一件事的,我也不知道我的信念是从哪里来,我有着天生的使命感,我认定,我一定是为了某件事情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要折磨自己,要受苦,要不知所措,要远离,远离幸福比追求幸福对我来说更值得体验,我难道是离群索居,是孤陋寡闻,如果这样,我没有伤害到别人,又怎么能说是伤害呢?

    我们被上帝狠狠的咬了一口,又在缺口处又重重的补了一刀。

    同桌,我前两天见到小潘了,又是原来的小潘了,她还调侃我,说我是逗号大姐,那天微信一口气发给她的东西,整篇一逗到底。

    人,真的是奇怪动物,时间真是一剂良药。

    过去的事情就像压根没发生,我们只字不提,小潘说她发现一个好地方,适合我们这种打酱油式的工作方式居住,在房山的周边叫白草洼,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

    我们想来冲动,就草草找了中介看了房,就住进了白草洼。我俩租在同一个小区,我俩肯定不会住在一个屋檐下。

    这是北京农村,周六周日我们去上课,平实就躲在白草洼虚度光阴。

    小潘来白草洼是逃避人群,我天生就讨厌人群。

    同桌,百草洼的天然湖是我的一剂良药。

    同桌,我只要激动,写出来额东西就是“一逗到底”,这是我在白草洼亭子里用手机写的一段,直接复制过来,你是否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

    我刻意置身亭子里,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拿着手机,想写点什么,但每当我刻意,就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徒劳,恼怒,乱了好心情,算了,胡言乱语矫情一番,反正无所事事,画面,画面,全是画面,目光触及到的每一个边边角角处都是一幅画,太美了,鸟贴着湖面飞,打量着今天还不错的心情,啾啾啾,和着风声,从左耳边传来,接着右耳边就是一阵应和,初夏的芦苇,油汪汪的,舒展着爽朗的叶子,挺着直到深秋也不肯低一低的头,此起彼伏,硬生生地摇曳,唰唰唰,风也有意思,试图缱绻在芦苇的绿罗裙下,低吟徘徊几个来回,被窃窃私语的芦苇戏弄一番后,扫地出门,随后便是芦苇“唰唰唰”夸张的大笑,风啊,真傻,天生不爱生根的你,就别指望在温柔乡能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家。

    与这座小亭遥相呼应的是另一个小亭,本来是通着的,几场大雨涨了湖水,没了石头小路,水下一尺深还能看见铺开的石头影儿,但是没人敢过去了,那个亭子也就成了孤岛,四周长着芦苇,被围的严丝合缝,一块玉似的绿。

    即便是炎炎烈日,在小亭待久了也会冷,没有根据的平地起风,因为四周都是水,还是地基比较高?总之,风就四面八方的来了,不是单一的风向,打着旋儿,以至于,头发找不对风向,恼怒的就四面八方的乱飞,我的脑袋像一株硕大的木棉,开了花,是我喜欢的一种感觉,趁着风的肆虐,吃了摇头丸一样,晃动满头短发,这样才尽兴,每一根头发也着着实实体验了一次存在的感觉,我渴望像芦苇那样,一场风后,总能保持风来之前的站姿,一如初始,不贪恋一场风就像压根儿就不需要一场风一样,不怀念也不期待,只是站着,只

    是昂着生来如此的头颅,不是为了倔强,也不必证明坚强,生为芦苇,就应该这样。

    穿着缀满小花的长裙,黑地儿,绽放小小蓝花,白花,浅浅的绿花,我喜欢碎碎的随意缀满,在亭子里,旁边柳树上鸟在叫,我起身走出到亭外的柳树下,顺着声音的方向,定位,怎么也看不见,脖子酸了,太阳刺眼,徒劳,我就顺着柳枝,一条一条地搜,它在树上一定得意的忘了形,叫声带着挑衅,说“你个傻瓜,我在这”“哼,我就不信找不到”我们的对话,被风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发笑,柳枝摇曳着,湖水轻轻漾着波纹舒舒缓缓,可我还是看不到,终于,颜色混为一体的枝丫间,棕色,就连我的“发现”都是它提前预知的,就在“发现”的那一瞬,唱着欢快的歌飞走了,消失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芦苇荡中,静静地,一幅画面,天空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一片没有沾染一丝云的天空,干干净净,我回到亭中,依傍着竹栏,忽地耳边的柳树上,又传来了鸟叫声,细听还是那只鸟,我竟然大笑了起来,跟我玩捉迷藏,风也急急忙忙,在亭子里回旋,着笑发,欢乐着我们的今天。

    围着亭子是三棵柳树,它们年纪尚小,还是时间忘了把它们长大,总之,左侧的两株柳树,宛如一捧盛开着的兰花,张开的枝条是向上舒展的,比起那些媚态的垂地柳,它们是恋空的,我有时怀疑它们作为柳树的身份,是小白杨吧?是竹子?不然怎么会那么力争向上,不然叶子怎么那么棱棱角角“柳叶弯眉”的“柳”肯定不是这几棵柳树的“柳”。鸟像青蛙一样在柳枝间蹦哒,会把翅膀收的紧紧的背在后面,翅膀这会显得多么多余,青蛙应和着鼓着肚皮,练着蛤蟆功,发出只有它们才能发出的那种声音,低低的,压制式的,先震荡在腹腔,胸腔,然后口腔,终于收敛地向空气释放从体内最底处的振波了,就是了青蛙的叫声,(青蛙是怎么发声的),欲说还休,最终不得不的一种声音,今天的青蛙一定有了心事,比起鸟叫,我还是喜欢青蛙这种沉郁顿挫的发声,像古老的布鲁斯,是的,有那么点小伤感。

    我带着几本书,我会刻意制造意境让自己更惬意,事实也是徒劳的,我坐在亭子一角竹木椅上,靠着竹编的栏杆,竟然一句话也读不进,一点再从外界,从书本中获取的愿望都没有,哪怕对知识还有那么一点渴望也被这风吹的荡然无存了,曾经那么认为的东西,追逐的东西实在多余,除了这个自己,除了这个自己正在感受的“这里”而不是“那里”的自己,其他的竟然都觉得多余,就是吹吹这风,就是看看这水,其他都已不必,不知不觉空中就升腾起两朵儿云,很远很远。满地开满了小花儿,遍染了一地金黄,不绝如缕地延展着,像天上的星儿散落在地上,有的沿着湖边开,有的依傍着芦苇绽放。我早已心花怒放,亭子的一个午后,阳光,断断续续的想,或不想,都是不着边际的,还有比虚度光阴更刻不容缓的事吗,那就一股脑地跌进这深渊吧,还要不要继续给无耻的懒惰找一个灵魂式的借口?不去想,反正我要在白草洼住上那么一段时间,这足够我炫耀的了。

    我今天照常带着《我的米海尔》出来遛弯。

    我找个树荫大的地方坐下,看广场的孩子,刚会走路的,就趔趄趔趄一溜小跑,斜斜楞楞,我会觉得好玩,对他就要摔上一跤并不担心,和我年纪相仿的人都当了爸爸妈妈,远处传来《敖包相会》。

    树枝不动声色的摇动着,一个小孩,带着早熟的孤独,在石板路踱来踱去,一手拿着算数本,带着童年不该有的忧郁,怎么了?一瘸一拐的奶奶,跟不上故意要甩开她的孙子,我总是在画面的一个角落打量,踮着脚尖,亦步亦趋。

    “你要是把人家撞坏了,以后给你买好吃的钱,都得给人家买好吃的知道吗?看车!看路!看着点!”孩子用力躲到呵斥他的奶奶的后面,不知所措的跺脚,远处飘来肥皂泡泡,孩子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出神,叼着山楂卷的一端,吐出好长的“舌头”。

    阳光穿过树叶露过来,叶子在动,我的头发在动,斑驳着,我想着,日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我住在白草洼,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里有故事,可是捕捉不到,睁开眼全部烟消雾散,我困就像害了大病,不得不卧床不起好几天,一切都是影儿一阵风就又吹过,片甲不留……

    烂尾楼依旧是是烂尾楼,公交车还是如实地报站。乞丐裤还是盖不住若隐若现的肉,垃圾堆有老人低头认真的搜寻,马尾辫还是随风飘动,芭蕉扇还在夏日的迟暮里煽着烤串冒着黑烟,手机电量不到百分之四,照常会自动关机,当一切的依旧还是依旧,我隐约感到内心的变化……

    我突然明白,小潘丈夫的出轨,可能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可能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也没得到过对方的爱,他们借爱的名义,假装在一起尽量不伤害彼此,或者说他们借着表面没有彼此伤害的名义,假装爱着。谁知道呢,可能我会孤单一辈子……

    今天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一天,看了西方美术史,一整本,看的虽然不透彻,但大概脉络我还是懂了,我还是痴迷印象派吧,文艺复兴时期,气势磅礴,但缺少情感,可能是不能刺激出我的情感,看到印象派的《日出》会激动,会想哭,满身的鸡皮疙瘩,我不能理解现代艺术,不能理解杜尚的小便池,荒唐,艺术就不是艺术本身,而是由本身引起的观念吗?我也不能接受扭曲的东西,不是不能接受丑,是不能接受不自然,也不是不自然,而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不自然,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懂毕加索,而且也不想动,不懂的根本原因不是我了解的太少,是他根本唤不起我去了解的欲望,我真的为自己艺术鉴赏力的贫瘠而尴尬,或许我该努力,但艺术不是努力,欣赏就是情不自禁才对,如果刻意那就饶恕自己的浅薄吧,但是印象派,梵高的画,甚至他的文章都能吸引我,因为苦难吗?

    我难过,我难过的不是现在的苦闷,而是我曾经那么快乐过,我找不到那种感觉,我使劲的感受,拼命的回忆但就是找不到的一种曾经发生在我切实体验里的东西,这让我恐惧,我刻意营造当时的情景,徒劳,都是徒劳,除了更痛苦没有别的了,唉,我用心经营着记忆,凭着记忆我可以一直孤独下去,事实我怕了!记忆竟然如此空虚!

    我一直以为地铁行驶在隧道里,突然抬头看见外面暮色中的一片浅黄霞光,薇薇弱弱在星星点点的城市远方的漆黑一片山上飘,稻田被夜色掩盖了,远方是浅灰色的云,走在暮色中的人,行驶在盏盏灯光下的车,一闪一闪,或黄或白,静默的楼,天边的云霞像沙漠的黄烟。

    一种风的感觉,不会再怕,什么都不会再怕,内心自然有一种力量,一种万事发生,万物改变都能自我慰藉的力量,是一种明白吧,是一种看透,或许是一种逃避吧,我感谢我自己,让我成了现在的我,我爱自己,我矛盾过,期待过,幻想过,也将继续我的矛盾,我的幻想,我的期待,一切都将继续,我喜欢我就坚持,不喜欢就改变,我的自私因为我没有恶意也应该得到原谅,蓬松乱发低垂的柳树,一盏有心无力的灯照着圆月下我的影子,我不孤单,也不狂欢,极平和,极简单,有狗吠的声音,我怕了。

    我钟意夕阳,是一种情怀吧,安静的,不争不抢不闹的,红透半边天的忧伤,静静地燃亮一份爱,今生今世,风里笑着风里唱,没人把夕阳比喻成希望,希望和朝阳联系的密切,是向上的,生生不息,是喷薄而出的,万道霞光,锋芒毕露的冉冉在东方。阳刚的,最动力,最年轻。

    我早就不喜欢早晨的太阳了,如果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真的是充满希望的,那也是希望日落黄昏。夕阳是唯一的希望,也是太阳之所以存在对我们这种受恩于它的小动物来说最大的意义吧。夕阳是从容不迫,是静静地谢幕,是不再寻觅的坦然和明白。

    继续的我们夕阳,又是地上铁,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昨天,同样的夕阳,或许的人生过于一成不变,或许我太执着于一种生活,或许掩盖坚强的真相是恐惧,莫大的恐惧,真想回家种地,种菜,养羊,养兔子,再养两只大白鹅。

    人的梦想真的可以那么大,也可以那么小,漫不经心一个梦,苦了自己现实世界的心,我爱夕阳,氤氲一首首忧伤的歌,我的快乐总和忧伤紧紧结合,做这样的自己,我不苦也不累,不对也不错,不好也不坏,缱绻着我最好的时光,看付诸东流的一切,看的明白和赤裸。再不写就写不出来了,我看到了夕阳的平凡与落寞,依旧,依旧,依旧往日的依旧,人与黄昏瘦,我找不到一种最适合的姿态去生活,时间的确很快,可是依旧没追上我的白马,面对感情,我总是最弱智的那个。

    我建造了一个大大的城堡,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我讨厌外面的世界,可我确站在瞭望台上观望。

    最近不爱看书,充满怀疑,无语,文学就是性,就是苦闷,看来是有这种荒诞的道理,不应该去写,应该去感受,永远热泪盈眶,有一份性情的心,然后认真做事情。不要计划的太多,因为都是承受不来的扯淡,只要去做就可以了,九月份一切步入正轨,进一家公司,然后认真做事,学习东西,平时补课。

    一首老歌,能从熟悉中找到一丝感动,当年谁不想成为白娘子呢?哪个女孩儿不想变成小龙女,有个过儿,时间再快,终究有追不上白马的遗憾,听着《渡情》,我们都是待渡者,渡出莽莽红尘,渡到河的对面,河的对岸几痕山影,一点都不执着的舒服风景,似有还无,一切都是虚幻。只有那个急迫的待渡者,和对岸风景那么随意不执着,自然而然形成强烈的对比,广阔的江面形成强烈的张力,我们是在哪一岸呢?

    其实都一样,什么此岸彼岸,你看苍蝇正在墙上搓它的脚,蚂蚁正在搬家,一朵小花正在幽谷开放,自然而然,人不就是小花,就是蚂蚁,就是苍蝇吗?或许嘘我懂了……

    同桌,当我们还在路边摊犹豫要不要在鸡蛋饼里加根肠,还在变换的红路灯争分夺秒的时候,还在节约两毛拒绝使用购物袋,一手提着土豆,另一只胳膊夹着大葱的时候,有人已经大大方方的写下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小潘问我对此事怎么看,我说不看,还是关心粮食和蔬菜吧。

    前两天去做兼职,中国移动校园招聘,协助面试官面试北京高校的本科生,研究生。我的任务就是摆摆矿泉水,发发答题卷子之类的。

    保定,唐山派来了好多面试官,威武庄严的气氛,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牛犊有些怕虎。

    面试过程我有一种躲在角落里偷窥一场事不关己的一场杀戮的快感。

    随着面试过程的进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诞。

    前来面试的学生,大多是北京邮电同级别的院校,他们愿意去县里的移动营业厅里去做销售,客服。同桌,我没有歧视任何工作,只是我怀疑,我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听都没有听过的一个县城,那里有图书馆吗?如果在高等学府毕业的学生能忍受一个没有图书馆的县城而朝九晚五吗?

    是的,工作稳定,福利待遇不错,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群人竞争这样的第一个岗位,一群老员工高高在上饿评头论足,更有人在面试过程中问学生是否能喝酒,是否酒量大,学生的回答是,我正在练习喝酒,都是些什么玩意,真想撂挑子走人。

    我对某种东西的绝望,对国家辛苦培养人才惋惜,对他们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而绝望。或许他们选择去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是对的,如果生活就是这样的生活了,可能生活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在四天的车轮赛的面试中,我认识了一个面试官,比我大十来岁,三十三四出头,北京大学心理学研究生毕业,我是她的小跟班,一起在北京邮电大学吃过几顿饭。

    我对有知识有学问的人没有理由的崇拜,可能我之前从来没见过太有知识的人,所以我毕恭毕敬,甚至有点点头哈腰暴露我的肤浅和媚俗。

    她穿着一件红色落地裙,长的一点都不多余,能把高跟鞋盖的严丝合缝,提着裙子一角,踩在15厘米的高跟上用力摆动着腰肢,踩着二泉映月的点儿,美,丑,不知道了,只知道她一定害怕摔倒,但是还得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漫不经心的摆动着腰肢,腰肢——

    同桌,我依旧习惯性的把衣领叼在嘴里咀嚼,湿漉漉的,然后陷入一种什么都没有想的沉思里,而不能自拔……

    我和她保持距离,保持那种普通大学生和高材生的距离,这样大家都舒服。

    但是她并没有要和我保持距离,拉扯着我看她手机,甚至有点小学生搞小动作的那种交头接耳,在众多的面试官面前,我似乎有点尴尬,我怎么感觉到她在给我丢人献丑,我就尽量应和一生,然后把身体回归原位,摆正,冠冕堂皇的听其他面试官问学生是否能喝酒之类的问题。

    同桌,你知道这位高材生给我看什么,看她购物车里的奢侈品。

    我在为一个月750的房租紧衣缩食,奢侈品,我哪里懂什么奢侈品,我内心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能是我虚荣心作怪,还好我读那的那几本书告诉我,我这辈子对奢侈品可能都不会花心思去关注。

    我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懂奢侈品,您给我看的牌子我都没听过。

    她的话更是绝了,这是什么奢侈品呀,都是我日用品。

    我比那个被考官问酒量问题的学生还要爆炸,我木偶一样,继续把身体摆正,黑眼球正正当当放在眼睛中间,目视前方,憋笑到想死。

    同桌,这几天兼职,我也算是长见识了,我还算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特别是点头之交,为了减少摩擦,说点昧良心的话也无所谓,她要是问我羽绒服好不好看,我会违心的说挺好看的,但是她这样问,你看看我这个八千多的羽绒服怎么样,我就想,说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用最简短的仨字,没有任何好奇,情绪的语调,挺好的,回答她,因为我想终止关于这个问题的谈话。

    她才不会放过这个刚刚起头的话题,她说她最不愿意在大学食堂吃饭,我说大锅饭挺好吃的。她说好吃是好吃,就是会把我这个八千多饿羽绒服弄脏,然后再一脸娇嗔的说上一句,讨厌!

    我依旧在她的引导下,说了一些话题。

    她说她今年没怎买衣服,还不等我说点什么,她就紧接着说了,因为我的衣柜放不下了。

    我一下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北京邮电大学的餐厅,拥挤,密集,黑压压的人来人往。欢笑与匆匆,年轻和追逐交织的地方,伴着饭香,让我觉得厌恶,我对大锅饭的情有独钟,也在这个瞬间索然无味。

    她看见我不说话了,一定认为我因不知奢侈品而惭愧,因没有八千块的羽绒服而自卑,因素面朝天衣着拙劣而尴尬。

    她安慰我说,书上不是说了吗,淡极始知花更艳,你也挺好的。

    我笑笑说,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同桌,什么是美?美属于事物本身,也源于本身,赞美不是美,赞美不能使一件事物更好或更坏,一朵花的绽放因为花心的破碎,所以所破碎也是一种美,裸露的灵魂是一种美,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自然界更有细节的美,熟透的果实裂开的缝中能发现美,饱满低垂的麦穗是一种谦和美,狮子紧锁的眉头是一种力量美,野猪嘴里淌下来的白沫是自然而然的美。

    尊重你的判断力,要按事物本来面目看待事物,不要受他人的影响。

    皱纹——岁月之风吹皱的一碧清泉,波澜不惊的漾在记录个人历史的这台时光机器上,是美的,一个人,六十岁没有皱纹的人是不美丽的。

    今天依旧往常,去图书馆,我想北漂一样,早出晚归,区别在于我不用担心迟到。

    早高峰的地铁上,正中下怀,就想起了这个词儿,因为终于光明正大地坐到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而一点也不尴尬了,就是疯狂的抢,头发乱飞,高跟鞋一阵噼里啪啦,女人们啊,形象呢,高级香水呢,黑丝袜,蕾丝边儿呢,都飞上了天,还是都掉进了地,看着一群狼狈,怎么会窃喜,怎么会暗自嘲笑,在嘲笑我么,我抢上了座,所以我才能这么惬意的在手机里写着,我也不必为抢上座的不儒雅行为歉意什么,必然是有坐着有站着的,不必羞愧,只有经历了那一番争抢,才有感悟,才能写,才能做我想做,我又何必在意慌忙的坐进谁的怀,谁又座进我的怀呢,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兵荒马乱的刹那呢?之前我从来都是怯懦的等大家都抢完再看看能不能上去,几乎都是上不去,下一趟又重复我的怯懦。我就想一个胜利者一样坐在了王座上。

    同桌,北京真的是一个长见识的地方。

    如果每天都在这样的状态中生存,海子的面朝大,春暖花开,只有他去的了地方才会有吧。

    为什么不去流浪呢?不去拾荒,不去种地,当农民呢?

    那一瞬间是没人性的,就是这么觉得,那一瞬间会问,这地铁装的是人还是拉向屠宰场的猪,简直是一模一样,还能不介意的笑一笑吗?还好笑吗?你西装革履,你美艳妖娆,你一副气宇轩昂,你自我感觉压倒群芳,表演着出淤泥而不染的一副桀骜。只会令人,嗤之以鼻,我真希望,我们只是简单的走过路过这里,这样的场景不是伴着我们生活的存在,只是我们体验生活的一次体验,就是一次体验吧,别再折磨这么好的岁月了。

    下了地铁,风吹过,杨树皮的味道。

    有一种感觉早上八九点的太阳,放空的一个瞬间,比睡一夜还舒服。

    因为完全自顾自地投入到我的世界,我不知除了我世界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它和我没有关系,我却因着这没关系的关系欣喜若狂,继续没有目的的看书吧。

    同桌,走在通往天然湖的白草洼小路上

    肚子里装的那点东西,一股脑的往外蹦,“小桥通楉耶之溪,曲径通天台之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沈从文看水,我也看水,大学我看了四年月牙湖的水,

    想什么都大可不必想,找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词也多余,就感受这风,这水,这个好天气,书也是不必读的,一点都读不进,最应景的书也不必,夹在腋下,系劲扣子,一步两步,漫步白草洼的午后阳光里。迎着你的是自由的风。

    看天,看水,看云,天气好的不可理喻,路过一对情侣,女的说,我冷,男的脱掉外套给她,拥她入怀取暖。

    同桌,我懂了,我为什么旁边没有一个可以脱掉外套取暖的男人,因为我真不觉得这样的天冷啊,如果非得表个态,那也是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吧。

    钓鱼的大爷问我怎么一个人坐那看书。

    我说因为我不冷,大爷纳闷回头继续钓鱼了。

    同桌,我今天明白一个道理——当你醉心享受时,难免会踩上狗屎!

    是的,我踩狗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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