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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ia那挑逗的眼神和肢体动作让我不由心跳加速。我稍稍定了定心神，记得不知在哪里看到这么一种说法：西班牙女人的身体里，藏着与生俱来的自得自在。所以当你看到西班牙女孩儿在你面前做出挑逗的动作，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她们可以在公共场合尽情展示自己的魅力，但并不表示她对你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对此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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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端起了商务微笑，走了过去：“Angelia，正好想向你取取经呢。你们之前做过的实施周期最短的项目，有些什么好的经验？”
“Em~~~~~~”，Angelia微微抬头，眼眸向上翻了翻，似乎在回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们非常努力地加班吧！如果不加紧，这个项目不可能在一年内结束，起码再拖半年。”
“一年？不是3个月吗？”我诧异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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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Angelia瞪大了眼睛，随即捂着嘴，格格儿地笑着说：“我的上帝！看我说了什么呀，我们实施周期最短的项目确实是三个月。只不过我刚才说的那个项目我们追回来的时间最多，让我记忆最深刻。我们有半年都没回过家，而三个月就上线的那个费城的项目，我们只是3个月没回家。是吧？瓦~~~列加？”她拍了拍瓦列加的肩膀，还顺势在他肩膀上抚摸了一下，叫瓦列加名字的时候，“瓦”字还多拖了几个音节，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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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列加正在喝咖啡，被她这么一摸，突然呛着了，一口咖啡喷出来，连连咳嗽，脸涨得通红。
Angelia哈哈大笑，一边迅速地抽出纸巾递给瓦列加，一边轻轻地给他捶背：“不好意思，可怜的瓦~列加，我会补偿你的。”然后笑着贴近瓦列加的脸耳语了一句什么，瓦列加一边点头一边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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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再看，讪笑着低头走开了。
一个上午又测出了好几个bug，还好有了之前Innova系统3个月上线的历史记录，我心情不再那么焦躁了。一抬头，办公室里都走空了，大家都去吃午饭了。于是我合上笔记本，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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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ely.”正在等电梯时，墙边拐角突然走出一个高瘦的人，把我小小地吓了一跳。我一看，这个人打过几个照面，好像也是个实施顾问，但暂时和我没什么交集，所以没怎么聊过。
“我叫Larry，你可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了。”Larry好像有点神经质地四下望望，然后堆出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很高兴见到你，Larry。”我和他握了下手，刚说完感觉不太对，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不应该这么说。但应该怎么说，好像脑子一时有点短路。顿时有点尴尬。
Larry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一笑，知道我的英语水平还没到母语的层次。“我想邀请你中午一起去中餐馆吃个饭，可以吗？”
“呃，好的。”我觉得有点突兀，但想想这总不是坏事，便欣然答应。
“欢迎‘广’临。”一个帅帅的白人小伙子操着蹩脚的中文向我们致意。小餐馆里人不多，我们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中国菜你熟，你来点吧。”Larry把菜单给我，我看着这张没有汉字的菜单，想尽量把英文菜名和我熟悉的中文菜名做匹配，最终还是一头雾水。
“能把你们的厨师请过来吗？”我想厨师肯定是中国人，能给我解释哪个是哪个。
小伙子答应一声，朝后厨走去。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一个黑人厨娘走了出来，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一愣：“你们还有别的厨师吗？”“没有，就我一个。我是这片街区最好的中国厨师。”厨娘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我有点无语：“这个……介绍一下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吧。”黑人厨娘指了几个菜，嘴里吐出一堆我听不懂的英语单词组合。
我感觉很汗颜，好歹也算英语六级水平，但关于菜名的词汇量掌握很少，只好装得听明白了，随便点了两个不贵的菜。
“American Chinese food.”Larry向我笑笑：“就是美式中餐，是美国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来的中餐。正宗的中餐我们叫Chinese Chinese food，比较贵。”Larry顿了一下，又尴尬地向我解释：“主要是这附近没有。”
我摆摆手：“其实你不必这么客气，我对吃没什么特别讲究，填饱肚子而已。”
“是吗？我听说中国人个个都是美食家。”Larry有点惊讶。
“Prototype(刻板印象)而已。”我笑着摇摇头。波士顿毕竟是在东海岸，华人不像在西海岸的加州那么多。人们对于完全陌生的人或事物，很可能有刻板印象。据说很多美国人都认为中国人个个都像李小龙一样，是功夫高手。
我们一边吃着差强人意的美式中餐，一边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些中美文化差异。
“Larry, 你做过的实施项目，最快的花了多少时间？”见Larry迟迟没有说明自己的意图，我终于忍不住，开始主动地发问了。
“大概一年加一个月吧。”Larry费力地想用筷子夹起一坨炒得黑糊糊的番茄炒蛋，最后不得不放弃，改用了叉子：“这应该算我们公司第二名了。”
“第一名和第二名居然相差8个月？”我皱起了眉头。
“8个月？”Larry停住了叉子，张大了嘴巴。
“是啊，最快的那个，不是那个费城项目，3个月就上线了？”
“什么？？”Larry瞪大了眼睛；“你在开玩笑吧？这里哪有3个月能上线的事情？费城那个项目我知道，确实是第一名，但也花了整整一年。”
“一年?!”我正在喝汤，猛地一怔，呛得我连连咳嗽。顿时，我脑中像看录像倒带一样出现了一连串画面：瓦列加听到Angelia说3个月被咖啡呛着了；Angelia此前在瓦列加肩膀上抚摸了一下，还和他耳语；Angelia脱口而出的一年和乍一听到我说的3个月时的惊讶表情；Jack在说3个月时的惊慌表情和吞吞吐吐……
看来Jack早就和这个费城项目的4个人串好了口径。只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包装得再好的谎言也总有蛛丝马迹可循。但之前这么多蛛丝马迹，我居然一个都没反应过来。
想起昨天我还以自己从一个技术极客快速转变为谈判高手而洋洋得意的心情，我连连摇头，看来比起真正的职场高手，我还差的很远。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Larry见我摇头，以为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肯定是真的。我在这个公司刚创立时就来了，总共也就实施了6个项目，没有一个是在一年一下实施完成的！”
看着他那副真诚的表情，我觉得即使我不相信上帝，我也会相信他。问题是：他来找我干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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