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想写写这个主题了,大抵是关于一类人的故事。
小时候的日子过的清苦,但是尚且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当时家里开了一个小吃店,背靠初中,搁着一个店面的方寸地方是一个垃圾堆(0几年的小镇里,卫生交通条件都比较差,像这样的露天垃圾场很多)。这个故事的第一个主角就在这儿。
流浪
他。
这是一个流浪者,可以看的出来,这个中年男人的精神不太正常。当时的日子,能够养活自己这一家人就很不容易,所以对于这些流浪的人向来是没有什么怜悯。为了生存下去,他就经常在垃圾里面翻找吃食,有几次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送了几次饭菜的给他。所以后来渐渐和我们比较熟络,他不会说话,看到了就“啊,呀”的叫几声,然后母亲总是会回答到:“嗯,过去玩”。虽然很凄凉,但是毕竟也还活着,日子也只能这样过着,都不容易。
他虽然时常食不果腹,上无片瓦挡雨遮风,衣服邋遢,但也还算穿了一身,一年四季,不管是春秋冬夏,都是一件棉布大衣,头发因为很多年没有整理过,拖到了下巴,胡子也很长,和头发大概是长到了同等的位置,时常口水流到上面,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就在这条路上,这个垃圾堆旁边,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这种环境是多么的艰难,竟然还活了很多年。直到一零年前后整改后才看不到他,想想也是快十年的时间,他都在这里熬过去了。
一年有四季,想来对他来说春秋尚可,冬夏就很难熬。前面也说过,一年四季,他外面都穿着一个棉布的大衣,一到夏天,就顶着太阳晒,没有人施舍一些水给他喝。虽然母亲偶尔会有例外送些给他,但是也不多,所以有多难受也可以想到。就像时常听到母亲念叨的“这个天这些衣服可怎么能穿的住的啊”。如果说夏季的样子就让人揪心,那想来冬季就更让人不是滋味了。因为他是垃圾堆的常客,我家又离得近,所以每当三九腊月,半夜真的冷到极致的时候。都可以听到他的尖叫,那种叫声,这辈子也不想多听了。每当他一叫起来,都可以听到母亲的喃喃声“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啊”。夹杂着父亲的呼噜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而不觉得会有多严重。但是也是似乎想要给母亲一个好的答案,至少在我家从哪里搬走之前的那么十几年,他都熬过了一个个的冬天。现在想想,不见他也有快十年了吧,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多熬过几个冬天,不知道有没有机构收容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穿着那件棉外套,其实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这个他能好好的活着。
活着 她。
另外的一个人,大抵就应该称为她了吧。和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觉得和他一样,都是一类人。关于他的故事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为什么会变成我们看到的样子,其实都无从的得知,所以他看来更像是一个谜题。但是关于她的传言,就多了很多。至少我知道的,她就是本地人,也不是天然就有精神问题,更多是后天受到的刺激。这个刺激说来也很简单,大抵是她的老公出轨,还把她扫地出门,从那之后就精神失常了。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新搬去学校的必经小路上。她就堵在路中间,见到人就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过往的人。每一个知道她的故事的人看到了都难免唏嘘,我也不例外。但是后来慢慢有些害怕她了,那要从一次真正和她接触说起。记得那天中午我去的很早,因为攒够了卖游戏书籍的钱,在买完了书回学校的路上我碰到了她。这一次再逃避不了,因为实在去的太早,校区也略微选址偏僻,路上几乎看不到人烟。就是这时候,和她四目相对,当时的心情都紧张到了极致(因为传闻女人随身带着刀,没有做好管控)。表面上却表现的很随意的样子,还是按开始的速度经过了她,当离她快两三米远了,实在挡不住心里的害怕,我就突然开始跑了起来。可是也许是这种行为真的惹恼了她,她也突然在我后面追起来了我,一边追还拿石头砸我。当时的心情,又何止一首忐忑。自那时起,也很长时间没有再敢回到那个地方,虽然是不好的记忆,但是还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还好好活着。
其实多多少少的这一类人我也遇到了很多,大多数都因为受不了刺激所以把自己的灵魂先送给了上帝,然后只把自己的身体留在了人间。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和这些人也大多有着不好的回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是想让他们还能好好活着,多熬过几个冬天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