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是一个苦难家的孩子,父母做着最下等的工作,拿着最可悲的工钱。甚至有时到了月底,杰家只能靠去乞讨为生,一天天的过着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杰是在同龄孩子们的嘲笑与欺凌下长大的,但可庆的是,杰的父亲有一点文化底子,于是便从小教杰读书识字。所以,即使杰并没有去上过学,但在读书识字方面却快了其他孩子一步。
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五岁的小杰便来到家附近的一家小饭馆中刷碗拖地,为家中增加收入,尽管仍是杯水车薪。
十岁,杰凭借着聪慧的脑子被镇内一家出海贸易的小商队看中,成了商队中老会计师旁的一个小伙计,帮老会计打打下手,不仅有收入,还可以跟着老会计学一些东西。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份新的工作,杰家终于摆脱了曾经那悲凉的生活。
数年过去了,后来,老会计在一次出海中病逝了,老会计师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下来了。本来以杰的勤奋可以继承老会计的位置,但是,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仅只有杰一个人。不幸的事,即使船长看好杰,但是商队中的老人们却把另一个不如杰努力的人推上了这个位置。
那个人却辜负了老人们的希望,他竟凭着自己这个会计师的位置贪污商队的钱,但是老人们却视而不见。
直到一次,商队又要出海贸易,而且这次的贸易十分重要,关系着一大笔帐,但会计却生病了。船长让杰暂时代替了会计的位置,并向杰承诺,如果这次顺利归航,会计的位置一定是他的,无论老人们再怎么反对。
有了船长这句话,杰十分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是间接性的将会计的位置给了自己。
到了出航那天,杰的父母来为杰送行,因为杰又得数十天才能回来。船开前,母亲将一盒饼干塞在了杰的手上,这是母亲数天省吃省喝,节约下来的钱买材料自己亲手做的,带着一股家乡味,一股独一无二的家乡味。
而这一天,也是杰的十八岁生日。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一个很适合出航的天气。船一路上十分平稳,不出意外,这次又将是一次顺利的出海。
第二天。前一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却乌云密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果不其然,天空中开始刮起狂风,豆大的雨珠顺风而来。天,更黑了。
一开始,船长还能控制住船,但后来,船也只能随波逐流,完全失去了方向与控制。
“呼……”
一阵大浪卷来,船即使再大,也难逃于虎口之中,连踪影竟都不见了。
当杰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很高兴自己没有死,因为在那种情况下,生还的概率几乎为零。杰忍着全身的疼痛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岛,一个孤立在海中的小岛。
突然,杰发现了远处的沙滩上竟躺着一个人,他急忙跑过去。
是船长,是船长,船长竟也还活着。杰讯速将船长扶起,用力拍船长的背。一会儿,船长将肺内的海水咳了出来。
船长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杰,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孩子,这次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控制好船,丢了全船人的性命……”但这也只是回光返照,说完,船长那刚睁开眼睛又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
杰在船长身边挖了个小坑,郑重的将船长的尸体抱入坑中,填好。然后面对船长的墓连磕了三个头。他不怪船长,若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已同其他船员一样,永世沉睡在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了。
杰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他沿沙滩走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走了许久,杰只发现了母亲留给自己的那盒饼干,它也被海水冲了上来。幸好,盒子的密封性很好,盒子内并没有浸水,里面的饼干还能吃。
杰向小岛走去,他得为自己今晚过夜准备点什么。
不一会儿,杰接抱着一大堆树枝与野果从小岛中的一个林子中窜出,又回到了沙滩上。好在杰小时候家境差时,也曾与父亲学过一些生存技巧。不一会儿,杰便用两根木头,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生起了一堆火。
拿起一个野果在火上烤起来,不一会儿野果便熟了。杰那可怜的肚子终于有食物进入,至少不在一直叫个没完了。
杰吃了几个野果,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放在火旁烤干了起来,便又窜进了林中,只收集这么些东西怎么能够呢?
最后一块饼干
黄昏,火堆旁堆了许多的树枝与野果,这些都算是必备品,至少今晚是不成问题了。
夜了,杰一个人坐在火堆旁,他拿出了母亲带给自己的饼干盒,今天干了一天活,是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一下了。
打开饼干盒,一股浓浓的饼干香味飘来,在这香味中,夹杂着一丝属于家乡的味道。杰拿起了一块饼干,他只吃了一半,鬼知道自己要在这个岛上生存多久,家乡的味道可不能这么快就吃完。
杰看了看星空,又看了看海,想:如果明天有船经过该多好啊。不一会儿,杰便靠在火堆旁睡着了。
次日。一早,杰便从睡梦中醒来,又开始为了生存收集东西。
杰尽量在距海不远处收集,因为他想碰见来往的商船,这样自己就可以回家了。但是,事情并未如杰想象的那样。一整天,海面上都未出现过任何船只。
日子一天天过去,杰早已放弃等待经过的船。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杰开始盖起了一个小茅屋,至少在下雨的天气里可以有一个避雨的地方;开始制作了一个长矛,可以打猎吃肉;开始走完整个岛,发现岛实在是小的可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十八岁的杰开始向二十岁进军。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杰的手与皮肤。一双嫩手早已变得苍老,皮肤更从健康的小麦色变为黑色。
来这个岛上也有两年了……
突然有一天,杰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船长与船员们带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开船来接自己。他们都在向自己招手,呼唤自己快些上来。就在杰准备迈上船时,他忽然发现,船长、自己的父母与船员们的眼睛都是灰色的,死亡与空洞。
这时,杰一下子从梦中吓醒,惊出一身冷汗。突然间,他预感到了死亡,这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恐惧,哪怕自己早已放弃了这个世界。
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拿出了两年前出海时母亲给的那盒饼干。两年来,杰很少舍得吃,只有在值得庆祝的日子里或大病一场之后才舍得吃上一口,吃上一口那家乡的味道,以及那一份亲人的味道……
杰慢慢打开盒子,盒内满满的饼干只剩下一块。两年,可能饼干早已不能食用,不过还好,盒子密闭性能好,饼干没有发霉,但杰却视为珍宝般,一小口一小地吃着。
饼干入口便是酸酸的味道,这是一种食物变质后才会有的“独特”的味道,而且这饼干还是那种软软的感觉。但杰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感到,这一块饼干是那么美味、清香,而且脆爽可口。因为这其中,藏着那浓浓的爱,来着亲人的爱……
杰只吃了一半,他紧握着剩下的一半,站了起来,向海水走去。他躺在海水的旁边,望着天空,将饼干抱在胸前,回想起从前那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即使那时的日子悲凉、凄惨,但却又十分快乐,因为那时的他,无时无刻不享受着那父母的爱。
终于,杰还是闭上了眼睛,闭上了那再也睁不开了的眼睛。
海浪涨上,淹没了杰;海浪退下,带走了杰……
杰最终还是同那先走一步的同伴们,一起陪着着茫茫大海,永世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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