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2003年,初一的时候才开始主动接触流行音乐。此前,家里有几盘姐姐从同学那里借来的磁带,并不常听。依稀记得,里面有张雨生的《大海》、张宇的《雨一直下》、林志颖的《非常欢迎》等曲目,只觉得挺酷的,但并没引起太大兴趣。
初中时,按照课程安排,非毕业班(初一初二),每周有一节音乐课、一节美术课。音乐老师是本乡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因小学缺自然老师,被临时借走了(一借不还)。于是,初中时代只上过一节的音乐课,就永远地沦为了自习课。
幸好,我们还有美术课。由于常年缺美术老师,初一下学期,学校破天荒地从县教育局请来一位女老师,姓陶,刚刚大专毕业,个子不高,梳个马尾辫,脸蛋圆圆的,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
当时,学校的老师都是叔叔婶婶大爷大妈级的,哪里见过漂亮的小姐姐?这可把我们班一群淘气的男生高兴坏了,大家都盼望着上美术课。
陶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相处下来没有代沟。有时课堂内容提前教完了,她便走下讲台,走到同学中间,跟我们闲侃。
有一天,陶老师问起,“怎么没见你们的音乐老师?”。同学们说明原委后,几个男生趁机起哄:“老师老师,要不你教我们唱首歌吧?”
陶老师本想推辞一下,但后来还是教大家唱了一首歌——许美静的《阳光总在风雨后》。看同学们兴致都很高,陶老师又提议请班上同学走到讲台为大家唱歌。
起初,谁也没应声。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生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原来是强子,他是班上男生圈中的小头目之一,外形俊朗,打扮时髦,常常留个分头,没事的时候就爱和女生嬉闹。
那天,强子在台上演唱了一首林俊杰的《就是我》——“任他们说,他们看,我都不管,我只要,宣布爱你的人,就是我! 喔哦 ”。强子一登场,就抓住了班上所有人的目光。别看他平时没正形,这一刻竟绽放出特别的光芒,还真有点做歌星的范儿。
后来,据说强子和陶老师还有过一点“小绯闻”。一天中午午休时,强子翻窗户跳进陶老师的单身宿舍,请陶老师为他画了张肖像。强子说,他把那张肖像挂到了自家卧室墙上。不过具体什么样,我们始终没见过。
强子演唱《就是我》,引起了我对流行音乐的兴趣。那之后一次赶集,我在一个简陋的地摊上,如获至宝地拾起一盘磁带——林俊杰的首张专辑《乐行者》。这是我买的第一盘磁带。
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录音机,专辑第一首歌《冻结》像清泉一般涌了出来。这首歌的序曲比较空灵,我仿佛看见了跳动的音符,伴着窗外的阳光,飞进了我的脑海,耳朵像被唤醒一样,感觉十分舒畅。
这张专辑AB两面共十二首歌,每首歌,我听了应该不下百遍。那时候,每天吃完晚饭,就带着录音机,插上《乐行者》专辑,一个人在后院的小路上溜达,任凭磁带从A面走到B面。等到太阳西沉,暮色降临,我就爬上一人多高的甘薯秧垛,软软地躺进去,一边听着歌,一边仰望着星空,陷入对未来世界的想象。
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我当时买的那盘专辑貌似是盗版的,有两首歌并不是林俊杰的歌。我推测可能是发行商为了凑整(十二首)补进去的。其中一首是胡彦斌的《和尚》,改名为《孤单寂寞》;另一首是王钰的《雨天》,改名为《未来的日子》。这两个人的音色和林俊杰有点像,加上一首是快歌,一首假声多,我当年竟没有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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