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楚风…好孩子,是你回来了呀,哎呦,大半年不见,又好看了…”
李母盯着眼前的潇洒公子,登时眉开眼笑,左瞧又看,似乎在欣赏一幅画卷,和初时的凶恶模样判若两人。
这少年正是李母心心念叨的别人家的好孩子,楚风。
他比李太虚年长两岁,一出生便是白白净净的,五官清秀,煞是可爱,不论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过去抱一抱。
楚风不但外表惹人欢喜,还有着比同龄孩子出众的才能。
五岁之时便能轻松背下四书五经,八岁已经能熟练打出《太和拳》,即便是武宗里十年左右的老门徒,也未必能拿他得下。
如此神童,可谓文韬武略,是小镇上小有名气的天才少年。
就在去年,楚风被破格提升,获得了玄宗,玄通观的青睐,顺利成为小镇上唯一一位进入玄宗的弟子,这可让小镇着实风光了一回。
这玄通观隶属于正一教,传承五百余年,是不望城内最大最正规的修仙宗门。
李母看着如此优秀的孩子就在自己眼前长大,自然会与她家那个黝黑瘦弱,痴傻无为的李太虚作为比较。
可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然而日子总是自己的,为何大都喜欢去和他人攀比呢?
攀比的结果无非就两种:满足虚荣心或者徒增烦恼。
楚风转头看向李太虚,二人目光相接,自小而大的玩伴,彼此会心一笑,便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然听“砰”地一声响,那大汉霍地起身,硕大的拳头深深地砸在了桌面之上。
“方才是不是你这小子捣鬼?”
大汉言罢倏地猿臂横摆,呼呼直向楚风这边扫来。
楚风神情自若,如是避开他这一臂摆自不费力,可李母便在身侧。
心念一转,当即小试牛刀,右手斜拿其臂弯,运气于掌心,缓缓向下一压。
那汉子身不由己,竟又乖乖坐了回去。
“这店可是我大娘开的,如若想要找不自在的话,咱们出去就是了。”
李母为楚风这乖孩子的贴心话语所感,立马护着他骂道:“你胆敢伤我孩子一根毫毛,老娘绝不会让你出这店门。”
旁的李太虚不禁有些失落,好像他们才是母子,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之人。
大汉一怔,怎也瞧不出眼前这清秀少年膂力竟这般大?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百忍堂的私人恩怨。”
大汉见这少年并未卸力,恼怒不已,一手便要拿刀。
楚风一怔,瞥了汉子一眼,冷冷笑道:“凡夫俗子,让你见识见识力与气,孰轻孰重?”
言罢,楚风拿住大汉的右手微微一压,周围的气息刹那间好似水流一般,顺着这一带之势向下流转。
“喀喇”一声,大汉坐下的板凳四肢爆裂,一屁股直摔在地。
“你…玄…玄宗弟子?”
他被楚风这手驭气术所震撼,骇然失语。
虽说这只是玄宗弟子的入门功法,可对付一般的市井蛮夫,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算我看走了眼,百忍堂,咱们走着瞧…”
大汉自知今日是讨不了好,放下狠话挽留些许颜面,立刻拿了九环刀,一瘸一拐地想要夺门而出。
“呸,想吃白食,损坏了本店的东西可不能这么便宜就走。”
李母得势不忘上去追讨钱财。
大汉愕然,想要发怒,看了一眼这玄宗少年,忌惮之心还是让他破财消灾之后,忿忿地离开了。
经此一事,李母更是对楚风赞不绝口,时不时提一句自己那不争气的孩子李太虚。
抱怨着他何时能像楚风一样优秀,也能进玄宗之门,哪怕打打杂,学个皮毛也行。
当日李母便挽留下楚风,备了上好客房一间,硬塞了李太虚进去与之同住,希望也能带带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楚风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拒绝,毕竟他们二人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同床共枕之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大爷的,想我没?”
楚风笑着给了他一拳。
李太虚立刻回了过去。
房内的烛光跳跃着,窗户上倒映着二人切磋的身影。
你来我往,拳脚并用,欢笑打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夏夜。
“太虚弟弟,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不知道,楚风哥哥,你呢?”
“当然是大侠,行侠仗义浪迹天涯,那多威风?”
小太虚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嘟囔道:“我想做月亮,挂在天上,安安静静,还可以照亮路人,让他们可以像我们这样晚上玩耍。”
小楚风噗嗤一笑:“傻瓜,月亮怎么做,你会飞么?”
“那萤火虫也行,可以飞,还可以照亮路人,让他们晚上也能看见,不会摔跤。”
“萤火虫有什么用,一拍就死,没人会记住它,要做就做大侠,那才威风。”
小楚风双手叉腰,随后舞动木制小剑,摆了一个手捏剑诀的姿势,立于月光之下,当真有了大侠之风。
“我不喜欢剑,出剑就会伤人,伤人可疼了。”
小太虚一脸认真,皱起了眉,似乎已能想象到被剑所伤的痛苦。
“傻瓜,我又不会伤你,咱们是好朋友,永远都是。”
“那别人怎么办?不会疼么?”
小楚风被他问倒了,为难道:“管他干嘛,我是大侠,我是最厉害的人。”
“那我还是做萤火虫吧,可以飞。”
小楚风哈哈一笑,以木剑指着小太虚,认真道:“看你萤火虫厉害,还是我的大侠厉害。”
“接招…哈哈哈…”
“你捉不到我,我会飞…”
“大侠也会飞…哈哈哈…”
二人过了几招之后,小太虚便收了招,双手张开,如是展翅。
小楚风引着木剑追在其后,边跑边笑。
月光映照着追逐欢笑的二人,影子拉长在地上,渐渐地拉到了窗户上。
“楚风哥哥,你怎么真舍得离开古楼小镇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
李太虚侧卧着盯向一旁的楚风。
“有那么好的机缘,傻子才不去。”
楚风双手垫头,相比于乡土情节,他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出人头地。
“那你在那玄通观学得如何?里面真有老神仙么?”
“玄通法术是有的,至于老神仙我可没见过,太夸大其词了,不过是各门给自己贴金的手段罢了。”
说完,楚风右手中食二指向着一丈远的烛台一定,一阵急风吹出,烛火“噗”地便灭了。
“哇,好厉害,楚风哥哥这是什么?能教教我么?”
李太虚出于好奇,就像小时候一样总喜欢缠着他,觉得楚风无所不能。
“驭气术,太虚弟弟,不是我不想教你,以你的资质是很能领会其中奥妙的。”
“玄宗功法与武宗的功夫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靠悟性,一个靠苦练,一个是精神意念,一个是身体极限。”
“就比如今日那彪形汉子,典型的武宗路子,身强体壮的模样,一般人看一眼便会认怂。
但在玄宗弟子眼里,那就是纸老虎,空有一幅骇人的躯壳而已,也只能吓唬吓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了。”
楚风轻蔑地一笑,将自己在玄通观修炼半年的心得体悟说了一通。
似乎如今已和凡人有了本质区别,在玄宗弟子眼里,他们都是蝼蚁。
“啊,是了,今日那汉子是谁?说什么百忍堂什么的,他腿是受伤了么?”
李太虚想自己被那人踩了一脚后也是一瘸一拐的,看那人出门时的样子,估摸着也疼得不轻。
“管他是何人,以后便不存在了,那是他自找的,只要有我在,不必担心有谁敢来找你麻烦。”
楚风刚回到古楼小镇,第一时间便来看望自己的小伙伴。
眼瞅着李太虚正被这大汉欺负,恼怒之下,当即使了武宗的弹指功,只不过伤到了他腿部经脉。
本意是小施惩戒,可听那汉子所言,大有伺机报复之意。
为了免除后患,楚风便将他练练手,运起了新学的驭气术,聚气于掌心,顺着那人的肩颈穴灌注了数斤重的浊气进入其体内。
这股浊气流经其奇经八脉,若无他人指引排出,七日之内必定导致经脉气血混乱,终将走火入魔,倒行逆施而亡。
楚风在玄宗门内见识过了玄宗功法的厉害,便再也瞧不上这世俗之中的武宗莽汉,捏死一只罪有应得的蚂蚁,他可不在乎。
李太虚听了一呆,惊道:“那…那人会死吗?”
“是人都会死,世间万物,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自然规律而已,这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楚风一笑,学着李太虚的话语,弱肉强食,那也是自然生存之道。
李太虚木讷地点了点头,想凡事总有因果,只是那汉子的因,还没有任何头绪。
二人促膝长谈,楚风在得知李太虚要再次进入药风谷取筑颜丹之时,立马暴跳如雷:“你真是傻瓜么?那姓善的女子蛇蝎心肠,摆明了在利用你,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们干嘛都不去?”
李太虚天真道:“善师姐说那东西很好捉,而且没毒,被咬一口擦点药就好了。毕竟堂内只有我进出过一次,也没你们说的如何危险啊。”
楚风知这呆子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言出必行,是以只能暗暗祷祝他能有上次一样的好运气。
不过在回玄通观之前,他作为李太虚的好兄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直接飞镖传书,恐吓了百忍堂一遍:“我兄弟如若有个好歹,你们百忍堂上下必定再无活物。”
堂主善为先看了,信手一撕,怒气冲冲道:“哼,黄毛小子,吓唬谁呢,真当我们百忍堂没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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