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头放着两本书，一本是澄送的《三体〡》，一本是因澄买的《第二性》。
现在这两本书被一条绿色绸带系住，随着上面的蝴蝶结，飞过了沧海。我想自己再也不会翻阅了。
为什么会因为澄去买《第二性》呢？等您耐心读完整部《人散去》后自然明晓了。
至于澄为什么会送《三体〡》呢？
我闭上眼，任记忆的齿轮往后旋转，回到幕起的第一场。
澄最喜欢科幻电影，脑洞大开，想象力新奇。而我则钟爱欧美浪漫轻喜剧，女主多数是像梅根瑞恩那类的美国甜心。为寻找共同话题，我聊起了“苍蝇拍式二向箔”的《三体》，又正好看到冯绍峰将出演《三体》电影的新闻。
“你看过《三体》吗？听说要拍成电影了。”我问澄道。
“很早之前看过，不过情节都有些忘了”
“我一直挺想看的，刚下了电子书。”
“你先看，我去买书。”我以为澄买了书要自己再看一遍，就没在意。
澄的行动力极强，在我第二次看的时候，他买的书早到了。
“两天没看，就忘得差不多了。”晚上看书，发现前后情节脱节了，吐槽道。
“赶紧问我要书，翻书方便。”
才意识到澄的书是为我买的。
“是的哎，Kindle翻起来好吃力。”不太用得惯Kindle。
“快求我见面。”澄傲娇地说
“好啊，你在哪儿？”我知道他在鼓楼，赶不过来，想逗逗他，“看，离我好远好远呢。”并发了个浦口的定位给他。
“唉，我说明天。”
“明天啊，明天说不定你又要加班了。”这阵子澄工作非常得忙。
“不加不加。”澄赶紧回道。
“你不加班，可能我要加班呢。”我继续逗他。
“我等你。”
“不不，等我约你的。”
“唉，听你的。”
我喜欢这样单纯的聊天，想念的时候打电话听听声音，就很满足了。我要求的一直不多。
第二天中午，澄发来信息：“今晚能给个面子，让我请你吃饭吗？”
正好外出寄快递，我抬头看了天，想了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哎，不宜出行。”
“唉，听你的。”
下班后，澄又发来信息：“书我带着了，随时准备交给你，早点见我吧，不然我背着好累。”
我以为《三体》很厚很重，想他带着会很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立马回他：“我还想说明天去找你呢！”
“好，听你的，我随时做好准备。”
“你把书放在公司吧。”去他公司，这样就不会浪费他时间了。
“不不，我去找你，不然你回家太晚，我们约个地方。”后来才知道，澄的公司真的很远很远。
“那明天再约。”
“好的，听你的。”
我不太习惯和异性一起用餐，上次办公室同事小聚，也没同去，想着和澄不熟，一起吃饭会很尴尬，就补了句：“我就来拿个书，不用吃饭。”
“天啊，为啥？这么不赏光。”我能想象澄的不理解。
“天啊，为什么见面一定要吃饭呢？”其实我更倾向于散步聊天而不是吃饭。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了，让人讨厌了？”
“没有……”他那么优秀自信的人，怎么能让他怀疑自己呢？我忽然很讨厌自己的小家子气。
“我想的是反正要吃饭，两个人吃开心点。”
“你确定会开心？那全程不许看我，只能看菜。”
“好好，听你的。”
“哦，不和你说话了。”不想他难过，就只能自己善变到没有原则了。
“嗯，我已经很高兴了。”澄回复道。
分手后，我曾约澄出来吃饭，他咕哝了一句，现在你倒肯了，以前怎么约你都不出来。看电影也是这般。
“见面前我问你喜欢胖的女生还是瘦的，你说喜欢健康的……”我想起第一次见面后，还不晓得他对我的评价如何。
“健康的，你就满健康。”
“还没来得及问，你就这么快回答我啦。”惊诧澄提前准确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嗯，抢答。”
“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澄很聪明，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谢谢夸奖，我有些地方很笨需要顾老师多指导。”
“这个嘛，得看你值不值得我费心教你了。”
“是是，老师费心了。”
“我还没答应教你呢。”
“还有入学考试？”
“对哦，你是保送的，都没参加过高考的人，不晓得竞争之激烈。”意识到澄是保送南大的，他真的好优秀，我在心里念道。
“走个后门，送分题多点，不要送命的。”
“后门的规矩，晓得吧，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呀。”
“嗯，我明白，要财要色好说。”
“你肯牺牲财还是肯牺牲色？”
“顾老师肯收我，啥都可以牺牲”
“唉呀妈呀，我觉得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即使隔了个手机，我的老脸还是一阵通红，和他相比脸皮到底薄了点。
“哈哈，我到家了。”
“嗯，那不说了，回聊。”
“好，我运动下，然后洗澡学习。”澄一直保持很好的习惯。
记忆的齿轮向前推进两格，那天3月15日，我和澄的第2次见面。
天气预报的延迟性超过了24个小时，本该昨天下的雨发泄到了今天，还伴着狂风。
我身穿套头深紫色羊毛衫配黑色纯棉半身裙，脚上一双黑色小短靴，头戴一顶深灰色鸭舌帽，对澄说已在地铁出站口等，你一定要认出我。
澄轻而易举地认出了我，他穿了件牛仔外套，是我喜欢的版型，显得很年轻很有活力。
跟着他去了和风便当，一家日式料理店，没经验的我点了一份炸虾。
澄从书包里拿出《三体〡》：“这是第一部，还有第二部和第三部，你快点看，看完了再问我要。”
店里有些微热，我取下帽子放在一边，把书拿过来，掂量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轻薄，看来着他道了。
随手翻了几页，将它放在帽子旁，笑道：“借书还书的套路《围城》中早用过了，可惜，那也得双方中意，否则，就如赵辛眉般悉数将书退回给范懿，没有下文了。”
澄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吃饭。
我自然是不会将书退回去的，只是对科幻小说实在不感冒，《三体》看得脑子甚累，也没有因借书还书产生一来二去，翻了几次后一直放在枕边，直到它从热变到冷，一样没有下文了。
看澄已经吃完，而我不吃炸的，眼看要剩大半觉得很没礼貌，小心翼翼征求他能否不吃。澄说吃不了就不要勉强，并将外套递给我道外面很冷。我因不愿意接触生疏异性的衣物，直接拒绝了。
在回去的路上，澄距离我相隔一米之远，眼睁睁看着我被冻得只能双手摩擦生热，但看到他一直傻笑着看我，心想这男生蛮可爱的，不敢造次，很好。
在地铁上，收到澄发的信息夸我穿的很漂亮。我想到办公室有个骚扰我的同事也常说类似的话，就很生气。在我认知里，一个男生夸只见了两面的女生漂亮是很轻浮的表现，澄不该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以后不这样穿了。”
“为什么？”
“你只夸衣服好看。”
“你人当然好看，所以才能穿的好看。”
我将同事的例子告诉澄，并加了句之后没再理过那人。
澄向我道歉并觉得他今天很失败请的饭不是我爱吃的话也不是我爱听的。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早知道就把饭全吃掉了，想到他不开心自己也非常难过，那吃了一半的炸虾在胃里翻江倒海，每次难过都会想吐。我急着向他说明是自己太矫情，想下车回去找他。
澄释怀道：“幸好你没有吃完，否则以后再也不肯和我一起吃饭了。”
我长舒一口，用力敲打脑袋，自言自语道：“澄是天之骄子，我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呢?”这话也是后来和他交往过程中我时常提醒自己并遵守的行为准则。
晚上到家，我在日记里写道：我很不自信包括外表，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喜欢是因为什么呢？我的外表吗？我讨厌被评论外在，所以他夸我的时候，我慌了，这事以后得当面和他解释。
后来，我解释了吗？我忘了。也可能不需要了，因为女为悦己者容，成为我男朋友后，我就期待和欢喜听到他的赞美了。澄说终于有资格夸你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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