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从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三十号报到至今,我在医学检验这个岗位上已经整整工作了三十八年。如果我能活到七十六岁,那么,于我而言,生命,有一半的时间我都在医院里,在显微镜下,和血液、各种排泄物打交道,想想,也是蛮吓人的。
三十八年来,除去偶而的外出公干,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小城,或者说一直在这么个小小的、破败的、让人灰心丧气的眼科医院,想想,也是很没出息的。
报到那天的景像还历历在目。
十三个人(关于这,也许后来我会再详说。这“十三个头”是本县卫生系统历史上有得说道的一个代名词,有一段时间曾经成了一个事件) 集中在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不,那时还没有院长,叫书记)。那是解放前主教公寓的底楼最西南的一间,那天很冷,但阳光灿烂。
刘书记用他那军人特有的干脆利索,简要地说了一下我们的性质,是大集体人员,所以,不能进人民医院, 都属镇医院的。现在先借用在人民医院。先跟老医生学起来。
我家军,就学五官科。
我也要学五官科。宇叫起来。
哦。晓得了。 健,你学哈?健小声说,中医。
哦,明,你呢?
放射。
好的。放射。芳,你学哈
我爸爸叫我学中医内科。
中医就是中医,内科就是内科,到底是中医还是内科?(现在想起来,刘书记也不懂中医也是分内外科的)
芳一下子涨红了脸,爸爸说中、、中、、
那就中医。雪,你呢?
我真没有任何准备,父母也从来没有和我有过讨论,我木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妈是做化验的,你也学化验吧。
就这样,一句话,我糊里糊涂地做了一辈子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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