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清早,快递小哥哥就给我送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他粗喘着气问我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大概是书吧,谢谢您了。”我回答他。
拆开包裹,果然是我在网上买的萧红的书。想来也挺悲哀,萧红的五本著作,包括《呼兰河传》、《生死场》、《小城三月》、《马伯乐》、《又是春天》,这五本硬壳精装版的书,总共才花了不到四十元。虽说书是否是正版有待鉴定,但其包装之精美,字迹之清晰,书页之质感,不得不让人感叹其物美价廉。想我和老冯吃碗麻辣烫也要花上四五十块大洋,而这精神食粮反而如此接地气,真乃我之幸事,作者之悲哀。
读萧红全集,本应是少年时便经历的事,然而那时忙着上学,忙着追星,忙着竭力扩大自己的那一点想法强迫所有人接受。萧红是谁呢,她怎么会有魅力让我沉下心来把我全部思绪都交赋于她呢?哪怕是每天一小时,我也是不甘愿的呀。
然而我和萧红之间,毕竟是有缘分的。我土生土长在哈尔滨,她的故乡就在哈尔滨下面的呼兰。如今呼兰已归为哈尔滨的一个区,就如同我所处的南岗区一样。这样论起来,我们是实实在在的老乡。
念初中时,我择校上了萧红中学。“萧红中学始建于1924年,因作家萧红曾在此就读而得名。”由此而论,我和萧红还是校友。
临开学前,父母领我参观了一趟萧红故居。萧红故居就在呼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我们三口从哈尔滨道外导了两趟车才最终到达目的地。当时我年纪还小,也没有读过《呼兰河传》,我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只记得一进大门,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正对面有一排青砖瓦房,具体的我都记不清了。
等我第二次到萧红故居,我就已经很大了,并且认识了老冯。我读了萧红的《呼兰河传》,就很好奇那放河灯的呼兰河,和搭台子唱戏的河岸,也好奇冯歪嘴子住的磨坊和种着大倭瓜的后园。于是我就让老冯陪我再来故居参观一遍。
这一次,我们照旧是一路折腾。我是在太阳岛正玩着的时候,突然冒出想去萧红故居转转的想法的。有了想法,我们立刻就动身了,也不管当时已经下午一点多,而萧红故居四点就要关门的。我们出了太阳岛,导了两遍公交车,等折腾到故居的大门前已经三点多了。
这一次游览,印象便很深了。因为我读过了书中对故居的描写,一看到实景,果真如书中所写的一样,“我家是荒凉的。一进大门,靠着大门洞子的东壁是三间破房子,靠着大门洞子的西壁仍是三间破房子……”这些都可以在故居里一一得到印证。我还看到磨坊外边冯二嘴子那拉磨的毛驴,好像是铜塑的。我走进后边屋子,看到了大大的磨盘,旁边的炕上铺着草,还放着一个像摇篮似的筐篮,我心想这是哪里呢,猛然想起冯二嘴子家的那个夭折的小婴儿。读这本书的时候,看到那孩子连盖的都没有,受冻受饿,我心疼的不行,如今真的看见了这屋子,眼前又出现那小婴儿摇摆着通红的小手的画面,我心中泛起酸楚,不禁哽咽。
萧红写《呼兰河传》的时候,已经到了人生的末段。她离家多年,躺在异乡的病榻上,回忆儿时的过往,和承载她童年记忆的老房子,思路如此清晰,记忆如此深刻,我不禁同情起这位“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她的死如她的生,是寂寞又荒凉的。她在写书的时候,大概很想家吧,想呼兰河悠悠的河水,想她唯一的伙伴——她的爷爷,想那个可怜的小团圆媳妇……想她的萧军。如果她能料到此生注定受尽磨难,结局如此令人唏嘘,那么她当初是否还有勇气出走呢。
前几天看了电影《萧红》,小宋佳仿佛把萧红演活了一样。从此我的脑海中一想到萧红,就是小宋佳的样子。她挺着大肚子初遇萧军,声音颤弱,眼神却倔强。她写在墙上的诗,仿佛她从未经历过困苦。她时刻保持着文人的素质,低声细语地说话。偶尔她也会忍无可忍把内心的痛苦大声喊出来,那带着东北味的咆哮在我听来却亲切极了。萧军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让你这样的女人哭,是所有男人的罪过。”突然很想完整地了解这位作家,我的这位同乡,这位校友,索性上网买来了她所有的著作。这一次,我要认认真真,沉下心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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