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老师喜欢安排男女同桌,觉得同性坐在一起,女生们爱聊天,男生们爱玩闹。再根据个头高低不影响看黑板为准则,我和一个小胖子成了同桌。
这个小胖子很有意思,我慢慢就跟他熟悉起来了。他不爱学习英语,一看到英语老师进教室,脸色巨难看。可是课程表就摆在那,无论你喜欢与否,课还是要上,任课老师还是要来。
英语老师长着一张苦瓜脸,手拿一根细棍,打在手上可疼了。我为什么知道疼不疼,应该不需要我多赘述吧。这个女老师可能刚从学校毕业,嗓子一看就是没经过学生磨炼,一嗓子提上去整层的教室都能听见。
小胖子留着西瓜头,我一个女生都羡慕他的头发,怎么可以这么顺滑。小胖子上英语课也够惨的,十节课有二十节课是站着上课的,那十节课是下节课是英语课的心理建设用的。我觉得英语老师也很过分,每次都要提问小胖子,他俩都心知肚明,一个知道自己不会,一个知道他回答不上来,于是,一个爱提问,一个总站着。
我和小胖子书桌之间分界线很明显,我可以过线,他不可以。可是每次上英语课时,我就允许他过线。期望着在老师提问他那一刻,他能听清楚我告诉他的答案,可是每次好像都不奏效。若他答上了第一个问题,英语老师准给他备了第二个问题,那时小胖子已经站起来了,高度差的存在,他根本听不见我的答案。小胖子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每当英语课上课铃声想起,我就觉得旁边的小胖子愈发胖了,被气的圆润润的。
我记得有一次,英语老师因事和别的任课老师调课了,很不巧的换在了下午第一节课,更不巧的是小胖子下午第一节课总是无精打采,相当不巧的是小胖子在英语老师的课上居然睡着了!
夏日即使开着门窗,依然很闷热,偶尔一阵南风吹来,惹的人们更想睡了。英语老师一如既往的点了小胖子的名字,我旁边居然没反应。我下意思的瞅了一眼,他居然把头埋进书堆里睡着了。这还得了?我用胳膊撞了他两下,居然没反应,这小子是有多能睡。老师已经叫他两次了,每次间隔约有三秒钟,这时间真长啊,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此刻的他仿佛发了光般,集万千同情于一身。
老师把课本放在讲台上,双手搭在胸前,让我把小胖子拍醒。小胖子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背后的窃窃私语和阵阵浅笑似乎比外面的蝉还要嚣张,整个教室像蜗牛的壳一样压在了小胖子的身上。
英语老师也不过是瞅了他一眼,连埋怨都没有,小胖子仅有的那颗心也不知道悬而又落还是落也不敢落。老师继续讲着课,声音时而高,时而低。也不知道这节课为什么这般漫长,一节课被点两次名真是够惨了,难不成还要被罚到教室后面站着?
我怀着怜悯的心情看向小胖子,厉害了,这家伙居然站着睡着了。这次老师没让我把他叫醒。
直到最后,是下课铃声惊醒了他。
老师走到他书桌前,敲了敲桌子,“走吧,办公室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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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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