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山水田园派诗人的作品,虽然谈不上豪放飘逸,但却平易近人,清新隽永,令人久久无法忘怀。读到它们,你便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虽然回家在现代人看来是那么缥缈,那样无望。我们的根基早已被高速飙飞的现代文明连根拔起,虚无盛行,浮夸无数,一片片浮萍风中飘零,最终随风而去,化作春泥都已然成了梦想。
城市乡村,表面截然不同,内里早已经被工业发展同质化,满街流淌着欲望,满村望到的也是欲望,孟,王笔下的田园,山水早已不复存在。景皆因人而生,倘若心中无景,无论何处都是一类阿堵物,更遑论无数景致已然被我们的无心,或者好奇心悉数毁尽。
无家可归之前有同仁言:回不去的乡村,走不进的城市。而今回头再望,乡村,城市,乃至七大洲,四大洋,由一张网而紧密联系,无需你踏入,它已然网住每一个人,使你呼吸急促,脉搏微弱,貌似繁华盛开,实则心虚惶恐,寂寞孤独。人终究是群居之外,更偏好独居的动物。意识也好,思想也罢,整日闹哄哄地connected, 实则更加disconnected 的环境是没有土壤,无法生存地。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成了自己的哲人,总是无法释怀,或者无处释怀时,便衍生出来当代流行的各种怪现状。
废的孩童本该稚气未脱的孩童,据说是被社会实则被父母过早施加压力,转嫁焦虑;表面狼奔豕突,竭尽全力,实则颓废沦丧,懒洋洋又毫无个性和创造力。
丧的青年这样的孩童长成青年时,要么被安排,要么被空巢。空巢时间长了,便躲进空网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然而生活工作的压力以及休息饮食的不规律,疾病甚至癌症时时威胁,甚至夺走了年轻的生命。毎每闻听这样的事,几欲痛哭流涕。命运多舛的青年们,生下来便开始打拼,(这个词还真形象)拼学业,拼爱情,拼婚姻,拼各种,丛林原则如鬼魂般缠住了他们,仿佛劫数一般困住了他们。待拼到楼顶时,却发现,家不见了,心也悬起来了,或空空如也了。本该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青年人却暮气沉沉,奔跑在钢筋混凝土森林,不知自然为何物。除了偶尔放放风,找一处还有些自然气息的地方歇歇,再无他法。
无家可归闹的老年 据说如今的老年人特不招人待见,特别是在公共场所。因为特闹腾,特不知道老人应该怎样举止行为。广场上有广场舞,麻将桌上有喧闹声……。公共场所倘若出现老年人,几乎等同于遇到了灾难。果真如此么?生活中当然不乏如上老人,但不是也有很多老人,虽然白发苍苍,却令人肃然起敬,在践行着文明,得体,以及对后辈的殷殷善意么?老人闹腾,是对青春的回顾,对过往的懊悔,或者对孤独的驱赶,青年人不必太仇视,你若做好自己,老年人也会慢慢做好他们自己。那样,我们彼此都寻找到了内心的家,才能心安。
无家可归至于中年人么,有些尴尬,很容易要么迅速老去,要么stay young ,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咯。工业化的社会,每个人都是机器转轮上的一颗螺丝,一个零件,或者大齿轮。倘若能心安于现状,脚踏实地,步步耕耘,心中保有一泓清澈的泉水,何愁无家可归呢?当然,前提是驱逐心中那个缠着你,不让你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的心魔。
然后才能一步一句,吟诵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区。欣欣然,与人相知,与自然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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