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未泯
肖思仁中举后,有时闲着无事也会为别人写写对联。有次他为某商人写了一副对联:“生意如春意,财源似水源。”
那人却不满意,说对联意思必须显而易见,容易理解的才好。
肖思仁略一思索,重新写了一副:“门前生意,好似夏月蚊虫,队进队出;柜里铜钱,要像冬天虱子,越捉越多。”
那商人这才十分高兴地告别而去。
虽然中举了,不过肖思仁的童心依然未泯,仍然时常捉弄人
有人外出经商,肖思仁送行,嘱咐他说:“出远门做事不容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凡事要有耐性!”朋友连连说:“是!是!是!”
不多时,肖思仁又照样嘱咐了两次,朋友仍点头称是。
到第四次嘱托他时,朋友便忿忿不平地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把我当作傻子?就这么几个字,还再三再四的说个不休!?”
肖思仁哈哈大笑,叹口气说:“可见要有耐性是不容易的,我才说了三四次,你就不耐烦了!”
宜秋县有位私塾先生叫史玖,非常爱好喝酒。其年少时和父亲一起扛酒一坛回家。路滑不小心跌翻。
酒撒一地。其父大骂。史玖却伏地痛吸。且抬头对父亲说:“快些来呀,难道你要等什么菜么?”
史玖成年后,更加嗜酒如命,一闻到酒香就丢了魂。一次到朋友家喝酒,已喝了很久,忽然乌云密布,眼看马上要下雨了。跟来的仆人催他说:“快下雨了,早点儿回家吧?”
史玖说:“是呀,就要下雨了,怎么能走路啊?”
结果真下来雨。等雨一停,仆人又催:“雨停了,可以走了。”
史玖大声说:“雨都停了,你还急什么?”
史玖家中珍藏很多好酒。而他所顾的仆人经常偷酒喝,史玖对此很是不满意。于是辞退了那个仆人,打定主意要选一个连酒都不认识的人。
过了几天,史玖的一个朋友介绍一位仆人来,史玖指着黄酒考问:“这是什么?”
那人说:“是陈绍。”
史玖说:“糟糕,连酒的别名都知道,肯定会喝酒,不要!”
又过了几天,朋友介绍一位仆人来。史玖又考问,那人回答:“是花雕。”
史玖心想,连酒中佳品的名称都知道,能不会喝酒?仍不要。
肖思仁听说后,就想捉弄他,便乔装来应聘。史玖仍以黄酒考问,肖思仁摇头假装不认识,又指着烧酒考问,肖思仁摇头装作茫然。史玖大喜,留下了肖思仁。
一日,史玖出远门,嘱咐肖思仁说:“墙上挂着火腿,院里养着肥鸡,要小心看守,不要丢了。柜子里有两个瓶子,一瓶是白砒霜,一瓶是红砒霜,千万动不得。若吃了会肠胃崩裂,马上毒死。”
史玖走后,肖思仁杀肥鸡,切火腿,煮熟后下酒,一直吃得酩酊大醉。史玖回来后,见鸡酒肉全无。肖思仁却烂醉在床,正梦游天国呢?史玖大怒,推醒肖思仁,追问东西哪里去了。
肖思仁哭道:“先生走后,小人在馆内看住东西,忽然来了一只猫,把火腿叼走了,我去追赶,又来了一条狗,把鸡撵到别处去了。我看惹了祸,怕先生回来责怪,便不想活了,先吃了白砒霜,老不发作,再吃了红砒霜,还不能死,现在正头昏脑胀,恐怕是要见效了。”
史玖见他年纪不大,但反应敏捷,吐字清晰,知道绝非常人,后再三追问,才知道是远近闻名的肖思仁在捉弄自己呢?!
张寇孝和肖思仁是同乡人,而且一起考取的生员,同在府学宫读书,双方乃莫逆之交。并且双方都喜欢开玩笑,不过每次都是张寇孝吃亏,但张寇孝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很多次都是张寇孝自己先挑衅的。
一次,张寇孝发帖,请肖思仁喝酒,帖上写:“八月二十八日,半鲁候叙。”肖思仁看完帖,一时不知何意。
至二十八日肖思仁准时赴约,只见张寇孝厅堂桌上只有鱼一盘,到最后眼看散席也没有其他菜了。
肖思仁禁不住问道:“不知道还有其他菜吗?”张寇孝笑着说:“帖上不是写明‘半鲁’候叙吗?‘鱼’者,半个‘鲁’字也,我是按帖子置办酒席,你还有其他要求啊?”肖思仁听完,苦笑而回。
第二天,肖思仁请张寇孝,也具帖写上:“半鲁候叙”。张寇孝天生喜欢吃鱼,大喜,如期赴约。只见肖思仁院中摆设桌椅,桌上却毫无一物。肖思仁让座后。
但见赤日当空,晒不可耐,而半晌并无饭菜上桌。张寇孝便问肖思仁:“今日拜领你的赏赐,却为何酒菜俱无?即使是半鲁之鱼,我也是喜欢的啊!”
肖思仁诡笑着说:“你昨天用的是上半‘鲁’,我今日用的是下半‘鲁’。上半‘鲁’,是鱼;下半‘鲁’,是日,你今天就好生晒晒太阳吧!”
肖思仁有次得了疟疾(俗称‘打摆子’),感受很深,为此写了一首打油诗,十分惹人发笑,一时传遍乡里:
“冷来时冷得冰棱上卧,热来时热得蒸笼里坐,疼时节疼得天灵盖破,颤时节颤得牙关门挫,只被你害杀人也么个,只被你害杀人也么个,真个是寒来暑往人难过!”
不过,玩笑归玩笑,平时,肖思仁的功课却一点也没有落下。转眼之间,会试的时间便到。由于肖思仁做了精心的准备,考试时也发挥出色,会试后殿试,放榜后名列二甲,被皇上赐进士出身。这里不再赘叙。我们且来看看肖思仁高中后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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