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林清玄的这篇文章,便不自觉地勾连起存于我味蕾之中的关于香椿的记忆,同样的,那也是一种之于故土的记忆。
说起香椿,也是久未曾食,因为常年在外甚少遇到,但那种独特的味道却是烙印在味蕾的深处,每每提及便会浅意识地砸吧下嘴巴。
在小时候那个物质相对不丰裕的年代里,吃是一件天大的事,那时的公粮还是国策,留在手中的口粮相当紧俏,人们不得不寻找其他可供调剂的吃的,香椿就是其中之一。
老家的房前也是栽种了两株香椿,香椿树虽然在我记事起就已经高过屋顶,但却长得极慢,合手之围的树干似是静止般的生长着。或许真就如同《逍遥游》中所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这以年为计的生长时间确实如昼夜之间一般,可以忽略不计。
每年春天,待到香椿树枝头发出整枝整枝的新芽嫩叶,母亲便会把镰刀绑在竹竿长杆上,采撷很多嫩叶,一小部分即食即用,余下的会全部腌制起来,从春吃到夏。咸香椿最为搭配的就是糁子汤面片,吃的时候会多夹一点。腌制的香椿遇到热烫的汤面片,一瞬间便将香椿的独特香味激发出来,醇香无比。面片吃完后,将香椿和糁子汤搅拌一下,香味更加浓厚,此时喝一口汤,玉米糁子的颗粒感和香椿嫩枝的脆感交汇在一起,咸甜可口,一次就能吃两碗。
咸香椿,不在老家很难吃到,最近一次吃到也在四五年前了,味道留下了,却再难食及。除了不常回去外,家里也因为房子修缮,最终也没留下那两株香椿树,我记得自己为这两株香椿树提笔时,是在十年前等待离家步入大学前的那个夏天。不觉间到现在再次提笔香椿树,已然十年时间,而与香椿树的相伴时光却是贯穿了整个少年时期。
现在,不再如同过去那样物质匮乏,可选择的也多了,吃的更是五花八样,而味蕾似乎却更倾心于过去的老味道。这多半是一种情感选择,也因这些老味道在我们味蕾滋味贫乏的年代留下了最深的记忆。即便日后我们走的多远,最终都能凭借着味蕾的记忆,在茫茫尘世之中找寻回去的路。
乡村出来的人,总会有一种故土情结在其中,这种牵绊就像庭院中的那两株香椿树一样,深深植根于故土之中,也在我的心上扎下了根,无论走多远,故土的羁绊都难以磨灭。
或许,经年之后,我也会回到故土,在庭院里栽种两株香椿树,到每年春季的时候采取香椿叶,腌点咸菜,一小部分做个香椿炒蛋,包点香椿饺子,自此归于故土的生活,倒也自得其乐。
Mr.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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