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虎修的庄子面西靠东,半明半暗,从大门进去靠左边盖了三间瓦房。由于德虎将近二十年住在马川,对堡子队的社员比较生疏,修庄子没有人去帮忙,靠他和婆娘二个人修难度太大,就把工程包出去,没想到很快就有人包工程,有钱能使鬼推磨,挖土的,运土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很快庄子出现雏形。
晓棠很是担心,就在她和幸存用两头牛耕地时,德虎说幸存把他修庄子的地基伤到了,对幸存破口大骂,幸存吆喝着两头大黄牛停下来说:“我如果耕你的地畔子就不可能给你这一亩地修庄子。”
“你把地给我修庄子,耕地时在地畔上想占便宜。”
“我咋做才不占便宜?”幸存无奈地问。
“我在地畔上栽上核桃树,你耕地时耕到树跟前就行。”
晓棠拉着两头牛站在一边问了一句:“那树上每年成熟的核桃归谁?”
“我栽的树当然归我,这个还用问。”德虎理直气壮地说道。
“在咱两家地畔上,应该一家一半。”晓棠大声说。
“你给我闭口,你是老几?有你说话的份吗?连根都没扎下来的草,你有资格说话吗?”德虎讥讽地对晓棠说道。
晓棠一时语塞,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双腿也不由的颤抖起来,这是她这辈子的软肋,一句话就让她跌入深渊,她觉得四周的景物旋转起来,意识逐渐模糊,倒在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幸存丢掉犁把,跑到晓棠跟前掐住了晓棠的人中,德虎看了看,裂开嘴笑了笑说:“想在我这装疯卖傻,没门!”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幸存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晓棠的情况稍好一些,不在抽搐,昏睡过去,幸存跪在地里,怀里抱着晓棠想回家,担心两头牛跑了,犁划破牛腿,只能等附近有人出现。
好不容易有人看见,帮幸存看着牲口,幸存才把晓棠送回家。
晓棠的病犯过去了,她悠悠转醒,看到幸存呆呆地坐在炕边,虚弱地问幸存“这下你满意了吗?我让你不要给地,你偏不听,你在侄子脸上看,如今人家不在你脸上看,还骂我没资格,当年你不扔掉我的儿子,我如今也不受人这些话柄,你如今儿女双全,想过我吗?”晓棠连哭带骂,幸存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晓棠接着说:“你看着,德虎活脱脱就是一白眼狼,和你淘神的日子多着呢!”
幸存到现在终于看清这个弟弟的为人,可是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每年收庄家,德虎不是为地畔就是说幸存把他的庄稼收了,就要和幸存淘一次神。
有一次他竟然把树栽在幸存家的院子,硬说幸存的院子也是他的,二同看不过眼,把树拔了,他竟然把幸存告到法院,法官通过调查,说德虎把树栽在人家院里还告人家实属胡搅蛮缠,事情才不了了之。
一方面德龙不断给幸存找事,另一方面德龙挑唆大同二同和幸存淘神,尤其是二同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德龙对二同说:“你大给大同分家的时候树木分的好,长的茂盛,给你分的树长的细小,没有大同的茂盛……”
给大同说:“你大给你分的自留地没有给二同的地肥……”
今天大同来找幸存说:“你爱二同,把好的东西给二同,你太偏心了,老了你让二同给你养老……”
明天二同来找幸存说:“你爱我哥,把好东西都给了我哥,你老了让我大哥给你养老吧,我不管你……”
如果两人找幸存偶然遇到一块,就会打大出手,相互谩骂,恶女相伤,幸存插不上话,只要一张嘴二同就像张飞,对幸存怒目圆睁,指骨捏的咯咯响,拳头在幸存的头上直晃悠。
幸存和晓棠只剩幺女没有出嫁,还在读书,没有人在跟前劝架,拉架,他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子可以用度日如年,晓棠基本每天都在犯病……
这样过了几年,大同要盖房子,幸存分给大同的大多是水果树,德龙就用从马川拉回来的椽、檩子换去了大同的所有树木,然后用土墙围起来,堵了社员的路,当队长找到德龙问“为啥把路用墙堵住不让人走?”
德龙理直气壮地说:“我围的是我的路,你们管得着吗?”
队长知道这些地是以前分给根生一家的自留地,根生分家时分给幸存,幸存在60年被枣救了命后就对水果有一种特殊感情,日子逐渐好了,他就栽了李子树,杏子树,桃树,还有几棵花椒树,大队部干部要求从中留了一条路出来,方便社员上地干活。
幸存分家时分给了大同,现在让德龙把这个路堵了,社员到地里干活无路可走,队长找到幸存问幸存是咋回事?
幸存说:“我问过大同,大同说他用那些水果树换他三大的十几根椽,没说地给他。”
幸存找到德龙一问:“你凭啥把路堵了?你骗的把大同那么多棵水果换去也就罢了,还把地占去,你想干啥?”
“想干啥?你的儿子盖房,我给椽和檩子,你能拿出来吗?再说是你亲儿子,却来换我的,换树在我心中就连地也换过来了……”
幸存气的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说:“你打的好算盘啊……”
德虎从中挑拨幸存父子关系,使幸存父子关系非常紧张,几乎达到了不来往的地步。
晓棠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大同、二同本性不坏,不知德虎从中都说些啥,父子们的关系竟然达到拔剑弩张的地步,德龙是大哥,应该站出来支持公道,给德虎说说不要在胡搅蛮缠,不要从娃们身上骗东西,从中占小便宜了。
晓棠找来到德龙家,进了门只见毛巧巧正在做饭就问道:“大嫂他爹在不?”
毛巧巧一看连忙说:“晓棠快进来,老东西没在,你找他有事?”
“我找他有事,你可能都知道,虎虎把我们欺负的实在不行了,连法庭都上了,我想让他爹给虎虎说说,亲弟兄和和睦睦都好,整天弄的跟仇人似的。”
“你不说倒好,一说我就来气,老老东西这几年把小山欺负的走投无路,小山外出大工,说小山不管他,小山回来,又说小山窝在家里啥活不干,懒得跟个猪似的,在小山媳妇面前说小山如何不学好,弄的小山媳妇整天和小山淘神,前几天我见老东西和虎虎神神秘秘在一起嘀咕了几天,后来我听说把公公分给我们的老庄子都给虎虎了,还说将来虎虎娃给我们养老。能给虎虎的东西都给了,除过老庄子,树,地也给虎虎了,你知道我没生养,根本说不起话,咱小山活的苦啊!”毛巧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她的苦楚。
晓棠安慰了几句,说:“我更该找他了。”
“唉!你找不到,他整天钻在赌博窝窝,自己不回来,别人找他是找不到的。”毛巧巧叹了口气说。
晓棠真是佩服德虎心机,连小山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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