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连下两天雨令气温降幅非常明显，十四度了。五点去遛狗的时候夜色还浓，月明星稀，鸦雀不飞，鸣虫则声。

    与狗狗逶迤而行，一前一后，小畜时而也会在右侧与我同步，时而在左，默默与我同行。看它摇头晃脑一如往常地在地上嗅来嗅去，倚靠电杆抬腿撒尿，蹲于路面行方便事，同忽然蹿出的鼠辈或猫类形成对峙，四目相向，突然凑近，或跳开，时而两脸懵逼，时而作不可冒犯状表情严厉地向对方提出警告。。。。。。重新靠近，低伏，弓腰，狺狺然，龇牙咧嘴，脸色骤变，忽然又露出一副两团和气的样子，仿佛达成了某种和解，气氛突然友好起来，变化之多端令我哑口无言，让我发笑，亦令我肃然，不禁在心里暗忖道：都是戏精哦。

    狗狗先我进了大门，因爹地的四轮车已经充好电了，我得把它重新停好，使它车头向东，因右侧的门锁坏了，所以须使这边靠墙，这个办法可以有效防止图谋不轨的外人。在帮爹地这个忙的时候我仍不忘猜测家畜可会等我，还是兀自走开呢？我猜不出来，因为经验告诉我两种结果都有可能发生，况天色仍黑，一路观察下来我也无法从狗狗朦胧的表情里揣摩到它今天的心情所在。当然希望它会等我，予我些许惊喜。         

想不出反对它离开我的理由。

    结果喜人。此时犹忆当时情景，重新打开大门准备进去一眼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团状物摇曳而来，蹦蹦跳跳，辄而转身，示我以一个活泼的背影，欢快地在我前面摆出各种动作，指引我前进，令我于昏暗中仍能感觉到视线里的路清晰可见。应属双赢，此时我想，狗狗知我心，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它的。

    易于发现，现代人甚喜装模作样，各种摆拍，强人所难强己所难，所以身心俱疲，殊不知简简单单才是真。家中小畜所以不能常常讨我欢心也是怪它太过聪明，实在会察言观色，故作姿态为己谋利，未知它从哪里学来，真想找到它的师傅，割了它师傅的鸡鸡，踹他几脚，抽他几个嘴巴。

    闻弦歌而知雅意，此谓知音。知音难觅，可遇而不可求，例如伯牙子期，可谓千年等一回。孤掌难鸣，我何尝没这么想过，为什么不能站在狗狗的立场重新对这个世界产生些新认识呢？呜呼，吾孰与归？常感此问十分费脑。谁与吾归？这个问题出现的频率也是不低。

    突然想起阿Q。此时竟忽然觉得跟他心有戚戚焉。

2020。10。06。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