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清明年年泪

今年清明，哥哥与我们阴阳两隔快8年了。

谁也没想到，哥哥一查出来就已经是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不到一个月，哥哥就去了另一个世界，走得那么匆忙，仿佛一场梦。醒来，哥哥就已经永远长眠于地了。40多岁患绝症的事例，不是没有听说过，有的就发生在我的朋友、熟人身上。但是，轮到这样的噩运降临在我嫡亲的哥哥身上，这种痛苦，就不是以前我有过的痛惜。

不知道病魔在哥哥身体内潜伏究竟有多久了。在我记忆中，哥哥没进过医院，更没有过体检，他霸得蛮，有什么病痛，都默默忍受了。

有一段时间，应该是他35岁以后吧，我曾经担心他会精神失常。后来，有几年，妈妈一提起哥哥就说他是个可怜人，我做过很多关于他的恶梦。

一天深夜，我从梦中醒来，万籁俱寂，四周一片黑暗，梦境却如此清晰：哥哥因受人蒙蔽造成一个农场的禾苗烧毁了，竟被判了死刑，立即枪毙。哥哥已经在刑场上了，我才听到消息急急赶来，母亲哭得昏死过去，我大声喊冤：罪不至死，我愿代兄赔偿……惊醒后我猛然坐起，一摸额头冷汗涔涔。在梦中大喊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至今犹刻骨铭心。

哥哥去世后，年迈体衰的老妈妈，真是坚强伟大，她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中挣扎出来，要替儿子尽未尽的责任，我们一个大家庭，热热闹闹操办了哥哥儿子的婚礼，又送他的女儿读书。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间，骨肉相连，即使是死神，也不能割断我们的血脉亲情。

魂系归来！年年清明年年泪。父亲过世22年了。

今年，因为疫情，不许我们回老家扫墓。父亲，兄长，请原谅我们没有来看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