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金风飒爽的秋日,我再次来到平山县的南滚龙沟。站在人造小平原上,极目迢望,我似乎看到,东汉时,那个篡位的王莽,正在穷追不舍地追捕着刘秀。跑到对面那个山头时,刘秀忽然摔倒,从山上滚下。后来,这里就被赐名为南滚龙沟。
我的目光一闪,时空便跨越了一千五百多年。我又看到,一个叫李全寿的男人,正带领着村里的青壮劳力,日夜不停地在劈山开石,整修梯田。原来,刘秀虽然封了这里为“滾龙沟”,但此地的自然条件并不怎么好,山高、坡陡、地薄、没路,村里人缺吃少穿,年年指望国家的返销粮。历史流传:“有雨满山流、无雨渴死牛”。老百姓日子过得非常苦。
从1955年开始,南滚龙沟人在村党支部带领下,依靠手搬肩扛,硬是在半山腰里劈出一条能过独轮车的小道。人们沿着这条小路,用小推车推炸药、运山石,开山劈石、平坡造地,建起了水库,修出了梯田。不但解决了全村人的吃饭问题,还向国家交了8万斤余粮。1965年9月17日,《人民日报》以《南滚龙沟大队——又一面大寨式的旗帜》为题,报道了南滚龙沟人战天斗地的事迹。
一阵秋风吹来,我的眼前忽然一亮。我看到,当年的晋察冀日报社社长邓拓同志正和他的新娘子丁一岚在南滚龙沟的一个农家小院里举行婚礼。革命夫妻的战地婚礼好不热闹。就是在这个小山村,邓拓和《晋察冀日报》的同志们写出了一篇篇报道,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斗志。比如地雷战英雄李勇、狼牙山五壮士、小英雄王二小等。
又是一阵秋风,把那首熟悉的旋律吹入我的耳畔。仔细听,原来是《歌唱二小放牛郎》。抗战时期,日本鬼子为消灭北方局和晋察冀日报,曾多次对南滚龙沟一带进行大扫荡。有一次鬼子抓住了放牛娃王二小,让他带路。王二小把鬼子带入了八路军的包围圈。小鬼子知道上当后,用刺刀挑死了王二小。据说,抗日小英雄王二小就是南滚龙沟人。但是,也有人不服气,认为王二小不是南滚龙沟的,比如保定的涞源就认为是他们县上庄村的。其实,无论王二小是哪里人,他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好少年,是抗日的小英雄!
聆听完小英雄的故事,我再次抬眼望去,只见南滚龙沟的远山近壑层林尽染,绿意无边,在金风的吹拂下,鸣奏出浪涛般的声音。如今的南滚龙沟,森林覆盖率已高达百分之九十多。这不由让我想起,三十多年前我来南滚龙沟采访时听到的几个故事。一个是铁姑娘史兵联。为了植树造林,绿化荒山,史兵联和她的铁姑娘队,吃住都在山上。有一次,史兵联四十五天没有下山。再有一个老羊官,也是为了植树造林,成年累月吃住在山上。正是有了这种埋头苦干的精神,才有了南滚龙沟如今的绿色满山!
秋风已烈,天气渐凉。我从人造小平原下来,看到田间小路旁的柿子树已挂满了金黄的柿子。我随手摘了几个,让它们向我和你,向大家祝愿——柿柿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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