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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春衫薄 第四章

少年春衫薄 第四章

作者: 鱼农 | 来源:发表于2018-10-07 10:47 被阅读34次

    不得不说,我很擅长跟男人相处,我理解他们的英雄主义,绝不在他们吹嘘的时候打击他们的自信心,真诚地相信他们每一个都最终会有所成就,不管他们目前处在什么阶段,我都能看见他们身上的光芒,而这个他们需要的东西,我天生就会。男人会把这种欣赏看作是爱慕,而我不会,我永远分得清,这个男人在我生命中会扮演什么角色。

    说说曲辰吧。

    我跟他勾搭在一起,还得说回景阳。

    和景阳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迷惑的岁月,在这之前,我的价值观泾渭分明,我知道自己在此时此刻最应该做什么,所以我总是那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孩,总会为自己做决定,冷静到父母都有点畏惧我,可是我心中的困惑比谁都多,初中转校我觉得学业文凭真能意味着什么,而考上大学,我隐隐觉得事情并非是这样,我觉得有些约定俗成的规则是错的,而规则之外的景阳出现后,我觉得我也许可以找到答案,所以我跟上去了。

    积极是一种让人厌倦的情绪,堕落也是,当它一天一天重复着,它便会开始让你厌倦。

    作为一个靠关系进大学的人,景阳学长确实是个没文化的小流氓,我身处一群蹦迪,醉酒,私生活混乱的危险而空虚的青年中,在抽烟喝酒的辅助下狂欢,彻夜不眠不休,在迷幻中拼命挽留青春,大白天里睡得昏天黑地,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很多东西正如他们作息规律的颠倒一样颠倒。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摧毁正常的价值观或被认可的品质,我曾经鄙夷陆公子在父亲出事时和杨柳一起是与堕落为伍,现在,何为堕落?我现在一定和堕落一起腐烂。

    可是,那又有什么可畏的!

    这样的生活,你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意义,可是,它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这样刺激的生活,不用在大学是否禁锢我的灵魂纠结矛盾,我的一切失意都被激情狂欢掩盖,生命的飞扬跋扈在灯红酒绿中爆发。谁不喜欢寻欢作乐的生活?

    我仍寻欢作乐着,只是我忽然有了一份清明: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这种生活的空虚的表象,而是在其掩盖下,我看见了我一直找寻的力量,我要汲取它,摧毁我原有的毫无意义的习惯。提取腐烂中那些吸引人的东西,让之成为为我效劳的迷人品质!

    当然,这样的想法可能只是我的一个说辞,为堕落寻找的说辞,有点聪明的人都善于给自己找各种说辞。清醒还是狡辩,对于现在的我,倒不是那么急需弄清楚的问题。

    最后,我在和景阳分手之前醒了,放纵的日子就像做了一个危险而沉醉的梦,这个梦在赤裸着从曲辰身边睁眼时醒来的。

    之前的那天晚上是景阳的一个饭局,我和景阳的朋友们打得最火热的时候,那次聚会也出奇的热闹,来了很多人,酒喝的也有点多。景阳和许晴晴不断替我挡酒,我坐在沙发角落偷偷缓一会,酒杯里还是满满的酒,我有点累歪着头靠在沙发上休息,不经意居然看见暗暗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在另一个角落里忘情亲吻,我别过脸,即使我记得男生是有女朋友的,我记得当时我笑了,笑出了声音,身体也轻微地抖动着,头晕晕的。

    我见到曲辰,我醉了,走路有些晃,我自顾自和他碰了碰杯说了句“谢谢”。

    他教我跳舞,给我找了一个不错的吉他老师,和我聊天:写字,音乐,电影,书等等,在人群中告诉我沉醉于放纵是浅薄的,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曲辰在,我忽然想唱首安静的歌,这些天,我的生命充满了荷尔蒙狂热的气息。

    和景阳在一起玩乐的时候我拥有了许多哥们儿,他们开心教我各种非常“酷”的事,我觉得曲辰和他们是一样的。可是,唱着唱着,眼神就不自觉飘忽到曲辰身上,他在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有看见我的眼神。

    我看着他,心底有种很幽幽的感觉。

    他看向我的方向时,我垂眼,深深歌唱。

    他对我说过最掏心窝的话是,他喜欢听王菲,我和曲辰,那一伙人只有我们两个人都喜欢王菲,景阳嫌弃她矫情,曲辰说,她的歌在深夜时听,就像一个很有故事,满面风尘的女子在和你对话,寂寞而圣洁。

    而曲辰便是拥有这种气质的人,他谈了很多恋爱,只为有故事,而不是找一个人,他只是一直在找一个故事。

    我给他唱了一首王菲的歌,唱的我有点累,便找了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坐着。

    景阳坐到我身边来,我自然就把手放在他大腿上。

    “你累了?”我扭头看来人,是曲辰,便赶紧把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拿开。

    “我以为你是景阳呢!”我四顾找景阳的身影,看见他就过去了。

    包间里气氛越来越好,众人以整我为乐,我真的是喝了好多好多酒,玩游戏时几乎就是神志不清,靠在还算清醒的景阳身上,我只记得玩游戏时,在暗暗的灯光中,我输了要被曲辰亲,男人亲女人,男人亲男人,女人亲女人,不管是何种亲,游戏嘛,只是玩玩而已,而当我被若无其事凑过去让曲辰亲,他却舔了我的嘴唇。这是很正常的惩罚,没有人注意,可是我诧异看他时,看的清清楚楚,充满情欲的眼神。

    之后仍不断被灌酒了,醉到没有脑子想问题。我一直以为是景阳,可是我不知道景阳在哪,我赤裸裸躺在曲辰的床上醒来。

    我在那天清晨彻底醒了,这不是自由不羁,这是放纵淫荡!

    “洛洛,景阳醉得不行,拜托我把你带走,可是你一直把我当景阳,我也醉了。”

    “曲辰,别说了,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好吗?”

    “当然,这样最好!”

    这个伪君子!

    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我之后的一个星期都避开景阳,景阳应该在那天也做了荒唐的事,他也在回避见到我。我不想去追究,尽力忘记聚会上发生的一切,把生活维持现状。忽然就不停在思考,天哪,我怎么会成长成这样?怎么会有这样一段岁月?我甚至觉得恐惧,失眠。

    许晴晴在她失恋的时候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曲辰,她说:“我们都知道他喜欢哪类女生,而且,如果他真的喜欢一定会讲出来,他从小到大,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苦涩很迷茫。

    我在练舞的时候问过曲辰,在我们俩聊得热乎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他只是像对和他跳舞的女孩一样,冷漠,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

    我不会喜欢曲辰这种男生的,不会。

    在冷静下来的那个礼拜,我按时去上课,发现大多数课本都快讲完了,我有点焦虑,我一如既往鄙夷着数学,可是这种鄙夷不是居高临下的不屑,而是毫无底气,甚至是愧疚。

    醉生梦死的快乐光阴过得很快,我根本就是一觉未醒,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我的大脑在这段时间好像没有清醒过,所以,现在竟出现我的时间里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幻觉,然而学业一团糟,这让我不得不正视我混乱的一段时间,我忽然分清了放纵与不羁的区别。

    “不羁是一种耀眼的风采,在你所有个人魅力中熠熠生辉,然而若你为之愧疚,厌倦,那只是纵欲过度而已。”

    “我沉迷于一种疯狂的状态,即使抽身出来仍令我心悸,但这样怒放的生命姿态令我震撼着迷。”

    “成熟之后的叛逆是什么?它像一道万丈光芒的阳光,吸引着向往自由与温暖的我。”

    “在这样死气沉沉的课堂上,我抬头看黑板的时候竟产生了在众人之中跳舞时甩头看观众的那种万众瞩目的癫狂感,我分不清哪种生活是梦境。”

    在放纵生活最后那段时间我写了很多零散的句子,我希望还原我身处这样“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真实感受,可是,我苦思冥想,还是没法还原心中的感受,不断在纸上写文字,这样的感觉就在胸膛的位置膨胀着,可是任何文字都没法还原真切感受,我就是不断去探究这样的让我痴狂的感受不断写着一个个零散的句子,就像我对堕落生活欲说还休的态度。

    我和景阳都未提起聚会之后的事情,可是彼此却心知肚明,吵了几次不明不白的架,不一块鬼混的话,我和景阳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平淡了,我们的交流变得有点生疏。可是我坦然,恋人总会归于这样的一种平淡,不代表我们不爱对方。对于他乐此不疲继续这样的生活,我不干涉,爱用剥夺自由来成全就没意思了。更何况,大学以后,无论他被父母安排去做什么,他都会会摇身一变变成衣冠楚楚,满嘴假仁道义的社会成功人士。这不会是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只是几年的年少轻狂。我仍会问:“景阳,你重复着这样的聚会,这样的生活想找什么?景阳,不可以弄弄你一塌糊涂的学业吗?”

    “洛洛,你在里面找到什么了吗?”

    “绝望感,快感,其实什么都没有!”

    “对啊!我没有想找什么,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中的几年。等我们毕业结婚了,我爸妈会给咱俩安排好。”

    当然,你们也知道,我差一点就被安排了,差一点就变成了我妈口中的“改变了阶级,改变了命运”,而遗憾的是,我没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在我的一生中不管以何种心情回顾这段奇特的岁月,我都觉得这是我人生值得纪念与不可或缺的灿烂日子,只是我深知,这样的精彩进行下去,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怨恨它。我情愿带着欣赏它颓废之美去怀念它。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平淡如水,以准备考试推辞邀请,或不得已去时,只是在一边看着堕落青年们沉醉在为逃避成长想象出来的假象中,其实,这样的聚会只是寻常的一小帮青年挥霍青春的玩乐,当我沉醉其中,才会有它非比寻常,对这个瑰丽世界痴迷不已。

    “堕落只围困迷惘和无知的青年。”

    “堕落的快感来自人心里对自由的向往,这样自由的想象一旦被纯粹的寻欢作乐误导,就开始在类似的快感麻痹下愉悦地走向黑暗的地狱。”

    我有时会见到曲辰,我对他避而远之,只是看见他和我一样坐在狂热青年之间清醒喝酒,看着他们仍旧沉迷的样子,我不由得对他惺惺相惜一笑,我想他的倜然和我一样是受过诱惑的觉悟。

    只是多少,这样罪恶快感的日子带给我一些负面影响,我受过诱惑,对于晦涩的学业,我即使明白这是我唯一拥有的,却不那么死心塌地,你知道吗?不劳而获虽然很可耻滋味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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