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子

作者: 小小鸟88 | 来源:发表于2021-06-12 23:24 被阅读0次

    昨天给老家打电话,妈妈说,家里天气很热了,麦子都割完了。

    这么快!

    挂断电话后,那一片热浪里黄油油的麦田,和那一群忙碌的热火朝天的农民,浮现在我久远的视线里,像微风吹拂麦浪那般层层叠叠,飘飘荡荡。

    那时的学生是有麦假的。每天天空刚刚破晓,院子里的大槐树上,公鸡扯着嗓子喊叫两声,家里的大人们就忙着起床了,简单用水抹把脸,往白色大塑料桶里装满茶水,把镰刀搁在竹篮里,竹篮挂到大梁自行车的前把上,就下坡了,趁着太阳还没清醒,热量还没发散,抢着凉快时间,多干点。

    收割麦子

    坡地里,每人带着金黄的草帽,半弓着腰,徐徐前进,远远望去像海里的帆船那般,缓缓侵入麦浪,只不过飘荡在海里帆船上的人是凉飕飕的,是惬意的,而麦浪里的人们是劳累的,是燥热的。他们业以习惯的一只手抓把麦梗,另一只手用镰刀迅时用力一割,割完撂倒在身后,同一时间镰刀继续往前一勾,另一只手紧接着顺势一抓,就这样往返重复,单调,且枯燥,像一台毫无思想的机器,但又不像机器那样不知劳累。弯着的腰,时不时要直立起来舒展一下,低着的头,时不时也要战立起来眺望一下,腰要休息,眼睛要目测对面的地头,还要多远,继而心中像是有了某种动力,继续埋头前行。

    我曾想“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种架势,是不是专门用来描写农民收割麦子场景的。

    收割麦子

    身后撂倒的麦梗,按照麦穗和麦穗一个方向,麦脚和麦脚一个方向的捆绑成一扎,而后一扎一扎的搬运到地头上,再装到两个轮子的人力排车上,或花钱雇的拖拉机大斗篷里,运到各家的麦场。

    这时节,都是烈日当空,坡地里人们的脸被晒的红彤彤,又黑黝黝,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或晃悠着挂在脸颊上;裸露在外的胳膊,汗吟吟的,有的被麦梗划破滲出了血,就像调皮的孩子用红色圆珠笔随意画的横七竖八的线条。

    累了,渴了,就在地头的树荫下一坐,拿着白瓷的茶缸子从白塑料桶里倒茶喝,茶水被泡的又浓又艳,像头顶上的毒太阳,以毒攻毒的,也温润着热炉里人们劳累燥热的心。

    碾压麦子

    一扎一扎带麦穗的麦梗拉到麦场,再散开,摊平。场地上满满当当,麦秸蓬松着,乱哄哄的横七竖八的躺着。晒上几日,用石滚或不带篼的拖拉机头来回的碾压,麦粒被迫散落下来,落在地上,或落在麦秸秆上,或挂在麦穗上摇摇晃晃的迟疑着。紧接着,大人们拿起长柄木叉频繁挑动,抖擞,像驱赶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使其待在该待的地方。

    地排车

    麦粒抖擞干净,麦秸秆挑到一角落,堆成一个个像馒头形状的麦秸垛,场地上只剩下金穗子一样圆滚滚,硬邦邦的麦粒,像汗流浃背的农民们抛洒在田地里一滴滴的汗珠,坦露在麦场上,显得晶莹剔透,被人们翻来覆去,均匀的烘晒。

    扬麦粒

    傍晚,太阳沉入山头,缕缕夏风像散漫的云朵徐徐飘动,也像炙烤一天的村庄喘着大口大口的气。在暮色降临之前,人们开始把麦场的麦粒堆成一堆,乘着风向,用木锨扬起麦粒,向空中抛去,而后,麦粒像雨滴那般纷纷垂直落下,中间参杂着的麦穗皮或半长的麦秸秆随风飘到较远的距离,一锨接一锨的抛抛撒撒,才得可以装袋,送瓮储存的干净粮食。

    记忆中的麦浪飘飘荡荡,显得久远,拉回视线,眺望着这波涛滚滚的海水,还有那荡漾在海里的帆船,自己像恍然置于另一个世界。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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