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躺着,来不及脱下的眼镜,油光在灯光的照射下的一片浮光。
我注视着他,看着他倦容慢慢沉积下的舒缓,一条方巾耷拉下来露出外沿一个角。
他面部黑红色红晕散开的戒备,空间里听得的暖气声,缓呼出不真切的气息,额上几绺头发微摆着的疲惫,气流里的。
他缓慢沉下去的身体,阖上的双眼,微皱的眼皮,微憩的气息。全身平躺在沙发上,一个全然放松的人呵。
“他真的老了许多。”我想着。容颜易变的时光里留下不变的痕迹,花凋水流的波浪卷石白沫。我大为感伤他的老去,即便隔半米的距离,感觉他离我远似一墙之隔,年距稍长的岁月,他离得逾远,从年华的一头到不曾泯灭的我的心头。
人睡觉时候那种放松的,舒适的,由内而外的倦怠散发出,他的脸庞明暗了模糊灯光。明的是他的付出极尽让人温暖,暗的是他发脾气伤害人的暗淡感情。
他站立时有点前倾的脖颈,着件珊瑚绒的简朴衣服。生活告诉我它的不容易,从他衣服口袋里皱着的发票,褪色的三行字。
他笔直站立的身影,消失的路灯下的黑暗。
我成不了自己的希望,但可成为他人的奇迹。因为我,没头、没脑、没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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