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之间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很多平凡的小事都会被岁月沉淀为美好的回忆。
都说长兄如父,我的两个弟弟,长大后一直像哥哥一样,时时处处照顾着我。
小时候我总是左手牵一个,右手拽一个,领着两个弟弟爬树下河,捋草摸鱼,到家门前的空地里拣起玻璃碎片,看太阳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大弟小时候脸嫩嫩的,圆圆的,每天嘴角上扬,天生一张温厚的笑脸。和我家熟识的大人们看见我的大弟,每次都喜欢的想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吓得大弟到处跑着躲闪。这些大人们给大弟起了个绰号叫“阴天乐”。
我的小弟小时候长的顽皮,特别爱说。但他和大弟截然相反,长形脸,还总是板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你,告诉你他凛然不可侵犯。天生的一副冰冷面孔,大人们谁也不敢调笑逗他,背后都叫他“小古板”。
一
那年放暑假,爸妈怕我第一次回大兴安岭不知道怎样坐火车,让大弟到长春来接我。
我那时十七岁,已经读财经学院二年级,大弟刚好十四岁,正在读初中二年级。
那时的铁路交通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由大兴安岭阿龙山小镇到吉林省长春市,坐火车得四天三夜,中间连续倒三次车。
大弟在牙克石、齐齐哈尔、白城市倒车,暑期人多拥挤,接连在火车上站了三天,人困得都要站不住。最后离长春还有一小时,他终于捞到了一个位子,坐在那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朦胧胧中醒来,他发觉自己睡过了站点。
我按照妈妈所说的车次到火车站接他,没有接到。一夜过去,大弟没有音讯,我以为大弟丢了,痛哭流涕。
第二天凌晨,一个头发乱的像个鸡窝,双眼熬的通红的瘦小男孩找到我的寝室,冲着我咧嘴笑了。我流下眼泪,心疼的厉害。他就是我的大弟,又倒回一次车,风尘仆仆地找到这里。
小小年龄的大弟为了接到姐姐,第一次勇敢地跨越了千山万水。
二
我女儿三岁那年秋天,林业局经济效益不好,给全体机关干部放假一个月,停发这个月的工资。我和孩子爸爸上山采松树塔,林深路远,需要在山里住上七天,我把女儿放到姥姥家。
我前脚刚上山,女儿扁桃体化脓,高烧,需要到医院输液。我的妈妈给学生补课没有时间,女儿到医院输液全由小弟来回用自行车驮着。
小弟那年读高一,十六岁,正在放暑假。他每天哄着爱哭的外甥女,给女儿穿衣,梳辫子,喂饭吃药,然后再送到医院输液,像个小爸爸一样,不厌其烦。
我们下山回来,看到病愈的女儿和小舅高兴地玩耍着,不由得眼睛湿润,感动于小弟这份血浓于水的悠悠亲情。
三
大弟电力学校毕业,分到呼和浩特市热电厂,第一个月的工资,开得并不多。
他给父亲买了一双皮鞋,给母亲买了一件毛衣,给小弟邮了一百元钱。给我,他爱臭美的姐姐买了一件款式流行、米黄色的西服。
买完这些礼物,大弟的兜里只剩下一百元钱。于是,他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就着咸菜。
二十多年过去,那件衣服我现在仍旧压在箱底,舍不得丢弃,看到这暖暖的米黄色,一股暖流缓缓地从心头涌过。
四
来到秦皇岛,女儿读小学一年级。当时学校门口还没有小饭桌,我们两个大人没有时间接送,小弟自告奋勇地承担了这个义务。
小弟那时已经是大学的英语老师,还没有成家,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他的学校离我住的地方,骑自行车应该是一个小时。
为了替我接女儿,小弟把课全部安排在上午,计算的刚刚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女儿的学校。
除了双休日,小弟每天都是刚给学生上完课,来不及喝口水,骑着自行车,顶着风,冒着雪,穿过不息的车流,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把女儿安全地送到家中,然后再骑着车子返回学校。
整个寒风呼啸的冬天,他每天都是如此。我每次回到家中,看到女儿平安的坐在小屋里,心中都是沉沉的感动。
五
十年前我买房,大弟把他家仅存的几万块钱全部借给我。
后来我家店里的经济效益不好,这笔钱一直没有还给他。
大弟那几年陆续搬家,买房,女儿择校,没有钱找朋友借,却一直没有告知我。而且还悄悄地和我说:他家不缺钱。
同事们都买了汽车,问大弟为什么不买?大弟说再等等,其实他就差借给我的几万块钱。
这些年的生活,两个弟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我。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赐与我力量,让我感觉着,夏天不再是那么酷热难耐,冬天的阳光依旧是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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