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现在过年没有了“年味”。我却认为,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有乡愁的人。
现代化的城市里,要想找到一块没有穿上水泥铠甲的“野地”,已非易事。假如恰巧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再开了些“无组织、无纪律”的野花,那这块化外之地立刻就会摇身一变,为朋友圈打卡的“圣地”。
小时的家乡,几乎没有什么硬化的路面,充其量就是拿碎石铺上,再经过简易的压平,那就村里的主干道了。
那时候,每年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除了可以疯玩之外,就是能放炮仗。而且放炮仗最好玩的方式就是炸泥坑。
炮仗都挺贵的,整挂一起放,那是绝对舍不得的。把一挂炮仗拆开了,一个一个的放,就能将快乐延长。用手拿着一颗点燃,再往门前的泥泞的小路上扔过去,随着“嘭”的一声,黄色的泥浆四散开去,留下一个小小的坑。
就好像我成功端掉了一个敌人的据点,小伙伴们欢快的笑声,就是对我军工的表彰。
玩泥巴的快乐也许是铭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也许这就是天性,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乐此不疲。所以,大人们也会来寻找快乐,但是,他们的快乐更“大”。因为他们的炮仗更大。每当这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聚拢过来。今天的压轴好戏即将开锣。
巨大的炮仗就像一个狰狞的恶魔,他的脑袋上有一根魔法开关,那个开关只能用火焰去解锁。当那根绿色魔法开关被启动,我们的心就开始起飞。冒着白烟稳稳落在一滩稀泥里的时候,我们的心已经飞到了一万米的高空。我双手捂着耳朵,侧着身,只敢用眼角稍微的瞟一眼那冒烟的恶魔,心中期待着即将来临的事情。随着那恶魔震彻大地的嘶吼,短暂的平静之后,笑声、欢呼声、赞叹声会再次降临,炸泥坑会瞬间变成一场盛大的狂欢。
只是参加这场狂欢的人身上,或多或少会留下“恶魔”的罪证,那黄色的、混合着乡愁和硝烟味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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