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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日风和日丽，是几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拉着乐乐、推着皮皮，上公园。儿童乐园里耍了一圈后，乐乐说要坐船，我们就一起奔向乘船码头。
6人的电动船，一家老小都能上。小皮是第一次坐船，坐在我怀里安安静静地东张西望。
乐乐来开船，他也是第一次。之前他在游乐场里开过碰碰车，横冲直撞地好不过瘾。这船一个旋钮三个档位，分别是前进、后退和停止，外加方向盘控制方向，速度是恒定的不能改变。
我跟他说，要去对岸的小亭子那儿，乐乐兴致很高，表示自己是小司机，我们是乘客，下一站是××地，大家要坐坐好，准备出发了。奶奶夸乐乐船开得好。
湖面上的船蛮多，小鸭船、舰艇船、八角亭船，4人的、6人的、8人的，来来往往，湖面上的大黄鸭不时被船上的激光枪瞄中，喷出水来。小皮看得稀奇，时不时“啊、啊”叫着，示意我们去看。
开着开着，因为没来得及转向，我们的船与另一艘船碰上了，船速很低，船边包裹的又是橡胶之类的东西，所以碰到一起动静不大，错开之后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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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先前肯定为主不同，接下来，除了小皮不会说话，每个人都开始评论或者指挥乐乐的驾驶了。
爸爸说“要注意方向，不要再撞上船”，爷爷说“看着前面，别回头啊，当好小司机”，我说“歪了歪了，方向盘往右转”，奶奶说“这里除了我和小皮外，别人都能教你呢”。
会说话的人喋喋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都在“号令”乐乐，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说得是多么有道理、有必要，乐乐就在我们的说教中，又碰了两回。
他爸爸看他连着碰撞，觉得他是故意的，跟乐乐说如果再碰就不让他开了。乐乐生气了，大声叫嚷，赌气把船停在湖面上，让它自己打转。
我打圆场，乐乐继续开船。
但是，他的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心不在焉，船开得歪歪扭扭，“险情”频出，于是大人们继续指挥着他的行动，他更加不耐烦，要不胡乱打着方向盘，叫着“我就这么开！”要不手一松，胳膊抱在胸前“我不开了，不管了！”他爸爸叫他离开驾驶座，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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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会之后，乐乐继续开船。
湖边停了几艘大型游览船，我们想过去看看，乐乐驾驶着小船，不理睬我们的提醒，径直驶进了两艘大船之间，直直地撞到了岸边。
此处空间有限，来回转了几次方向盘后，我们的船横在了两船中间，想开出去就困难些了。
于是，前面的情景再次上演，有人教他打方向，有人说他不听大人的话，乐乐烦得不行，不停地碰撞，有几次幅度还很大，这一下引来更多的“教导”和“指责”，他终于大爆发，眼睛圆睁，双拳紧握，从驾驶座上站起来，恨恨地说“我不干了！我再也不划船了”。
好长时间没划船了，可是，高高兴兴上船，气气呼呼上岸。
乐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船后不多一会儿，他的注意力转到吃东西上，一根烤肠下肚又欢快起来。
大人们呢，更不在意啊。
4
临睡前，我和乐乐聊天，说到上午划船的事情，本想跟他讨论一下生气时应不应该控制一下情绪，如何表达自己的需求。乐乐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再也不划船了”。还问我：“妈妈你觉得我上午撞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听他这么说，我才知道，这件事他还是在意的，零食只是转移了他当时的注意力。
我想了想，回答他，“我觉得你是不小心的，你知道怎么开，但是并不能完全能掌握好。我们在旁边不停地说，只让你心烦意乱。我能够理解你当时的感受，我学车时，其实有些要点我是知道的，但是并不能做好，教练一看我做不好，就在旁边说教，有时候说得我烦得很，真想叫他闭嘴”，乐乐点点头。
我又接着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观察和判断也不一样，爸爸可能觉得，你看着快要碰到一起的船，也不赶紧转动方向盘让开，就是故意的”。乐乐说，“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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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总嫌母亲唠叨。穿衣、吃饭、学习，翻来覆去就那些话，说个没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自己当了母亲，特别是乐乐上小学后，我的唠叨也是日益严重，有时候废话多得自己都能察觉到不妥。
最平常的，早上叫起床，晚上催睡觉，不知要说多少遍，大半年说下来，孩子还是那个样，并没有什么改善。
开口易，闭嘴难。
大人们往往自认高孩子一等，认为自己非得指导孩子的所有事情，如果不说不指点孩子就不会做、做不好，不想给、不愿给孩子自己尝试的机会，更别说试错了。
或者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说了就是尽到责任，孩子做不好做不对就跟我没关系了，比如，这句话时不时就会从嘴里冒出来“你看，我让你怎样怎样，非不听吧”。
回想这次的划船经过，刚开始时，大家都在享受暖暖的阳光、春日里的悠闲，乐乐沉浸在开船的乐趣中，船行平稳，不急不徐。这说明乐乐是能驾驭这艘小船的，不是很好吗？
如果第一次碰了之后，我们能管住嘴，不过分关注他的驾驶，乐乐肯定也能自我调整，把好方向，即便是调整不好再碰两次又会如何，难道会翻船吗？
而我们后面的争吵，不仅失了游玩的兴致，更给乐乐带来了小小的心理阴影。
这话绝不夸张，周二晚上，乐乐突然跟我说，“妈妈，我再也不想去××公园了，再也不划船了，你们老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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