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汉两千多年以来,国号朝代历经迭换,都要尊“同天比老”一姓的衍圣公,以教以敬读书人,教读书人修身养性做君子胸怀天下,敬读书人治国理政安邦,古代读书人奉孔孟之道立于天地,堪堪一股儒家浩然气蔚然冲斗牛。现如今文脉正统不存于我天朝,看书识字明天文晓地理,学不来儒家风流,有则不多矣。
我遇见的第二个当世读书人,文脉传承者,是大学时期中华文化哲学篇的老师丁元军。夺目美髯,黑框复古眼镜下,墨眉褐目,喜著素衣,不苟言笑,一老朽而已,但站在讲台上凛然一股儒家浩然气散发开来,开言养身养意。自称为儒教门人,不讲如鬼谷子纵横捭阖、道家修心补相、释教劝化度众等,只奉孔教,只讲儒学,。
我和丁老师不熟,中华文化课时,昏昏欲睡,也确实睡倒过好几次。毕业两年后才再次想起他,按着当时的笔记,我又将儒学从先秦子学重新开始了解,历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明清实学、乾嘉朴学。
我最终发现这些朝代,无论乱世权宦谋国,兵荒马乱,盛世书声琅琅,政事有条不紊,都奉孔尊儒,不敢不敬衍圣公,续文脉,视儒家文化为治国根本,用“卖与帝王家”的文人治国平世,庙堂黄紫公卿、封疆大吏、刀笔小尉、贩夫走卒,读书人数不胜数。司马光一句“谥之美者,极于文正”道尽了读书人的最高追求,谥号文正就是读书人的最高境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文正标杆范仲淹就诠释了古代读书人的目标——为国谋。
与一位孔姓朋友聊天时得知,他是孔家77代孙,我与他说起衍圣公的时候,他无奈又苦涩的一笑,身在此情境下确实无话可说。
现在读书人少,不修心,社会乱象丛生,人心浮动,以利困人,有所求,求不得,更加想求的都是利,恶性循环。放眼遍地商人,仁义道德论斤两贩卖,自蒙学稚童起就没有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读书任务,这样如何敢豪言成为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如此光明正大的——为己谋,当世独一份风景。
难道人能以利养一身浩然气,国能以利强!?
在我看来,丁老师立于讲堂之上,不明言政事,饱含一腔不合时宜,舍一身潇洒倜傥,扮着酸儒来教我辈读书人明心见性,才是儒家真风流。
我存一愿:当世能迎回衍圣公,正文脉,强教化,重道德修养,好教我等宵小之徒,沽名钓誉之辈,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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