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星星》热播那年,我还在放羊。幸运的是,也有星星。
以前母亲养着三只山羊,天气爽朗的下午就带着我和羊去山上。我们各有分工,互不耽搁。山羊吃草,我玩耍,母亲就在一旁倚着山石纳鞋底。
那时候的我多数情况下觉得羊和我们人是一样的,除了在吃羊肉泡馍的时候。它们不仅能听懂我们的话,也能相互之间交流。就是人比较笨而已,还没能学会羊的语言。
想让这三个家伙安心吃草是不可能的,从羊圈放出来之后,它们岂肯为了几口草折腰。释放羊的天性,疯狂地享受着自由的时光,追逐属于羊族的诗与远方。
经常要到晚上快回去的点儿,这几只顽皮的家伙才肯拼命地吃几口草。于是在这中间的漫长时光里,虫鸣、羊叫,近处的青山、远处的灯火,还有头顶的流星,都是童年极好的玩伴。
若是不怕山口的烈风,可以选择在豁口眺望远方,在夜幕降临时分看远处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想象着城里人的生活,还有一颗滑落下来以致惊到虫鸣的流星,我和流星都停止下来后,虫子又肆无忌惮地开始宣誓主权。
那时候不懂虫儿一生也不过寥寥,怪不得它们要尽情地欢唱,当时的自己只看到了流星的短暂,以为其他的美好都可以一直相伴。
这些年来一直在回忆那些当时漫长的时光,那时候的三只山羊早已不知去向,那时候的虫鸣不知已更迭了几代,那时候的自己和母亲都老了许多。
我开始想起那颗流星,在它燃尽最后一刻的光华前,想必也历经了上百万年的岁月。那对于它而言,那时的母亲和我、那时的山羊、那时的虫鸣、那时的灯火,乃至于民族的历史、人类的文明,何尝又不像颗稍纵即逝的流星呢?
怀念稍纵即逝的漫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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